声息地将它们变回了开裂干枯的大地,刺鼻的血腥味冲进鼻腔,引起阵阵晕眩。他的阴影几乎遮天蔽日,将光芒吞没,仿佛一个黑洞。
“你可以将他的碎片从以太之海中抓回无数次,愈合无数次,我不在乎,父亲。”扭曲的黑暗将人言嚼碎后,以咆哮般的音节如是吐出。
“他终将死去,就像你的小小王国。我会在你的尸骸上建立起一个新的帝国,并带领人类步入一个崭新的纪元。我们将把银河内的其他东西尽数灭绝,人类将在我的手中成为宇宙间唯一的霸主。到了那时,没人会再记得伱。”
荷鲁斯慢慢地举起他的破世者,仿佛是在应和帝皇的宣战。
卡西多里乌斯定睛看去,眼前的景物在此刻再次发生了变化,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癌症。
在他此刻的视野中,荷鲁斯所持有的武器绝非一把战锤,而是一些由碎片熔铸而成的狰狞武器。那些碎片像是流动的银质,投射出了无数个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画面。
卡西多里乌斯试图移开视线,但他根本做不到,它们的吸引力已经超越了一切,将卡西多里乌斯的注意力牢牢地系在了上面
一阵狂风唤醒了他,黑暗褪去,卡西多里乌斯头疼欲裂地捂住额头,他本想说点什么,至少也该呼喊出声——然而,以上两件事,他一件也没能做到。
他的存在被定格在了原地,这个生命的时间从此刻开始暂停了流动。他的灵魂也同样如此,就像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标本,被荷鲁斯的力量攥在了手掌之中。
“你一直在帮助他维持理智,父亲为什么?”黑暗如是询问。
帝皇不答,只是斩出一剑——至少在一旁的欧尔看来,他的确只是斩出了一剑。
老兵对此不做任何评价,他心知肚明,这场战斗的真相其实根本就不是此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模样,这是一场更高维度的战斗,但他们还在这里。他、瓦尔多,与那个值得敬佩的凡人。
帝皇用他的力量塑造出了这里,由此来让他们保持理智
当然,欧尔总是比其他人更加熟悉帝皇的。他还知道,这恐怕也是一种让他自己保持人性的手段。
他慢慢地握紧枪,看着那把火炬般的剑和黑暗手中的银质碎片互相碰撞。
康斯坦丁·瓦尔多站在他身边,禁军正在颤抖,他想前去帮忙——而如果是以前的他,欧尔十分确信,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荷鲁斯随意的一击之下。
“你有何见解?”欧尔用士兵惯用的语气问道,带着一点嘲笑,也带着一点劝慰。
禁军元帅保持了沉默,他的脸庞冷硬如冬季溪流里的鹅卵石,眼中满是痛苦、自责与某种冲动,然而,他却硬生生地用自己的意志力束缚住了这种冲动。
欧尔敬佩地看着他,不再询问了,他把枪抱在怀里,权当安慰,开始聚精会神地观看那场虚幻的战斗。
长剑与银质的碎片互相碰撞,火炬的光辉炽热明亮,纯白之光剧烈无比,与银质碎片上的那些流光撞在一起。它们消融了黑暗,却没能让那些碎片本身也一同消散。
黑暗的化身冷笑起来,恶意化作闪电,跳入根本不存在的抽象维度之中,将其中的能量汲取抽出,灌入了祂的武器之中。
接下来的一击将拥有毁天灭地之能,他们的战斗已经产生了升格,这不是一个儿子试图弑父的战斗,也不是父亲想要教训儿子的家庭纠纷。这是一场神战,货真价实的神战
欧尔松开枪,把它扔在地上。他用左手抓出那个空荡荡的金属底座,闭上眼睛,开始在心底默念祈祷。
主,我祝愿你的剑刃无往不利,你的光芒永远明亮。你将抵挡世间一切污秽,扫除黑暗,破灭绝望,你将成为吾等之光
光芒爆发,世界毁灭,天空或地面都在这光辉中一同消解。欧尔紧闭着眼,不愿去看,却还是免不了清晰无比地看见。
帝皇想要保护他们的理智,荷鲁斯则反对此事。他的声音在光辉中精准无比地抵达了欧尔的耳边,满怀恶意地对他低语。
“你没得选,你只能看,欧兰涅斯。看吧,看你的主君是如何被我踩在脚下。”
欧尔·佩松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看见破碎的物质与扭曲的空间。
他眼前的世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摆满了破碎镜子的奇特迷宫,黑暗与光明各占了一半,在其中彼此撕咬,灰烬布满地面,因狂风而荡起阵阵涟漪。它们不该出现这种表现,但这里本就不是现实世界,这里不需要遵循任何物理定律。
欧尔握紧宝石的底座,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他忽然感到一阵无法形容的颤栗,本能地,他仰头看去,看见四个古老而庞大的存在。
祂们也在观看这场战斗,其中一名大笑不止,声音杂乱如万鸟齐飞。
就在此刻,黑暗回过了头。
祂的盛怒在此刻动荡了世界存在的根基,爆裂之声顿时不绝于耳。一道死灭之光从祂的一千万只眼睛中盛放,使祂们皮开肉绽,筋骨裂断。只在瞬间,便将祂们赶回了各自的领域之中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欧尔心神俱震,一个更为可怕,却也更为现实的推测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