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拖拉机,是一辆大卡车。
大卡车啊,很多村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卡车。
当卡车开进村时,在干活的村民都好奇地从田里上来,追在卡车后面,很是热闹。
卡车在村子晒稻谷的大坪地停下来,陈峰明推开驾驶的门,扯着嗓子问:“沈秋然住在哪?”
陈峰明国字脸的长相看去有点凶,他这一扯嗓子,就显得更凶了。
村民纷纷给他指路。
听说是去找沈秋然的,更多村民来围观。
这个年代,司机是个很牛逼的职业。
他们想知道,沈秋然招惹到了这么牛逼的人,会有多惨的下场?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凶,车门一打开,就凶巴巴地问,沈秋然住在哪?那样子,真是吓死了,看来这次,沈秋然是死定了。”
“我得赶紧把空心菜拿回家给我家那个老太婆煮,再去看那个男人是怎样收拾沈秋然的,我还没见过大卡车呢,顺带去看看大卡车。”
有两个村民从李雪莲家门口经过。
李雪莲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听到她们的对话,愣了一下。
很快,她回过神来,眼睛一亮,陈峰明来找沈秋然算账了!
她小跑着回堂屋,对正在给一位老人家看诊的李设道,“爷爷,陈峰明来找沈秋然算账了,不知道他儿子吃了沈秋然的药后有什么反应?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设顿了一下,对啊,三天已经过去了,陈峰明是时候来找沈秋然算账了。
李设专注地给老人家看诊完后,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过去看看吧,陈峰明儿子不会有事就好,若是有事,沈秋然逃不掉的。”
李雪莲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却一脸怜悯,“爷爷说得对,医者父母心,真不希望患者吃了药出问题的,何况还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沈秋然怎么那么心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心里却得意地暗想:陈峰明的儿子吃了沈秋然的药死了更好,这样,沈秋然就可以永远地消失了。
夫妻二人听到大卡车的声音。
沈秋然一边松土一边问陆南承,“你又买了啥?铁锅还是院门?”
陆南承摇头,“我没买啥,铁锅和门不需要用车送回来,借牛车到镇上去买就行。”
“哦。”沈秋然暗想,可能是邻居买了啥东西,雇车送了过来。
“娘,我们去看车,可以吗?”大宝牵着小宝走过来,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询问沈秋然。
沈秋然对她们笑道,“行,但要注意安全啊,不要靠近汽车那么近。”
“娘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大宝点点头,拉着小宝欢快地跑了出去。
“你不去看看?她们都出去看了。”陆南承抬眸,看着在埋头松土的沈秋然。
村里那些妇女们都跑出来看车了,沈秋然这么安静?
沈秋然上辈子什么车没见过?在天上飞的飞机,一年都不知道要坐多少回。
现在听到汽车的声音,就像听到鸡在放屁一样,没什么新奇的。
但想到原主,她是一个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的农村妇女,沈秋然撇嘴,摇了摇头,“我想快点把土松好,买菜种子回来种,这样就可以快点有菜吃了。”
她去寻找过野菜,好吃的野菜都被村民摘了,能摘的就是酸酸的马齿苋,马齿苋吃一餐两餐还好,吃多了牙齿会受不了。
种些什么菜,她都想好了,她很期待满是蔬菜的院子,汽车什么的,有她的菜好看么?
陆南承的眸光落在她红通通的脸上,默默地看了好几秒后,低头继续松土。
“娘,娘,快跑!”这时,大宝气喘吁吁跑进来,焦急万分地对她大喊,“有个很凶的叔叔过来找你算账,你快跑!”
很凶的叔叔?
沈秋然和陆南承对视一眼,沈秋然嗤之以鼻,“应该是周氏的儿子。”
陆南承往院子门口看去,这时,陈峰明的车已经在门外停了下来,“不是周氏的儿子。”
沈秋然回过头去,就看到高大的陈峰明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沈秋然放下铲子,起身。
陈峰明下车后,抬头往环视四周。
农村人住的房子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沈秋然住的房子,也太差了吧?
他皱了皱眉,大步走进来。
村民看他那架势,以为他要冲上来殴打沈秋然。
厌恶沈秋然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下就算有南承护着她,她也死定了。”
“会不会之前周氏说的,她在镇上骗的人?”
“应该是,只有镇上的城里人才有汽车开,这个沈秋然真是不怕死,在村里横就行了,跑到镇上去行骗,看吧,亲自找上门来了。”
“这次老天开眼了,总算派人来收拾她,最好把她抓去蹲牢子,这辈子都出不来。”
“怎么说她也是南承的媳妇,坐一辈子的牢也太惨了。”M..
“惨什么惨?她这是行骗,害人精,没拉她去打耙就很不错了。”
陈峰明停下脚步,回头茫然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村民。
这些村民,怎么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