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然微微拧眉,心里闪过一抹疑惑。
人的气质,真的能够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现在,她不用从他的眼神分辨他是哪个陆南承。
似乎也能从他的气质分辨出来……
她的丈夫,狂野,冷漠,但不矜贵,毕竟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农村小伙子,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的尊贵气质。
但这个男人有,看来,他在现代的家境是很好的,可能还是豪富大少爷,只不过他从军不从商罢了。
当然,沈秋然还是喜欢野孩子一样的陆南承,她的陆南承。
她只是觉得很奇怪,只是换了芯子,肉体没换,气质也会跟着变吗?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停下吃面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见她直勾勾看着他,他微微挑眉,眼底如墨浓绸。
“有事?”他温声开口。
有事?
沈秋然皱眉,他问得这么轻巧……她没事,就不能这样看他吗?
她想她的陆南承了,盯着他看不行吗?
“没事。”沈秋然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低头吃面,心里涌现一股苦涩,同时也很生陆南承的气。
她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你现在是孕妇,这段时间在大院好好休息。”他看着她,嗓音低缓。.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她别出岛,在军属大院待着。
沈秋然不知道他有何用意,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担心她在京市会遇到像古仙春那样的人,担心她安危才让她留在鱼岛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军属大院待着挺好的,她怀孕了,也不打算回小学去当老师,她就准备摆烂。
吃完面,她要收拾碗筷的,陆南承道:“我来收拾,你坐下歇会。”
“哦。”沈秋然来到沙发坐下。
陆南承洗好碗筷,然后烧了热水。
沈秋然帮大宝小宝拿好衣服,水热了,她帮她们洗了澡。
大宝小宝洗完澡,回房里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秋然这才拿衣服出来,陆南承站在客厅,看到她从房里出来,把手里的黄皮纸信封递给她:“这是上个月发的工资和粮票,你拿着,想吃什么让阳秦到供销社帮你买。”
“嗯。”沈秋然接过信封,他是顶着她男人的肉体在上班,拿的工资给她,她收得也心安理得,她不拿,让他拿去乱花?
他看着她又道:“帮两个孩子洗澡会很辛苦,以后让阳秦过来帮大宝小宝洗吧。”
沈秋然轻笑,“阳秦又不是我们的保姆,别什么都去麻烦她。”
“我可以给她钱。”他只是觉得,她怀孕前期,又会吐,又会犯困,精神不好,而且前三个月又是危险期,他希望她多注意;到了后期,肚子大了起来,行动会很不方便,无论是蹲下还是弯身帮两个孩子洗澡都辛苦,他想帮她分担这个,可他是父亲,大宝小宝是女儿,四岁的女娃懂了性别之分,平时都不太要他帮她们洗澡。
沈秋然眯眼看着陆南承,他是认真的?
她摆摆手:“你不用给钱,阳秦不会要的。”
……
南文杰半夜才回到家。
白语兰起来喝水,看到他一身疲惫回来,白语兰严肃地问:“去哪玩,现了才回来?又在外面喝酒了?柳阿辉的事,你忘了吗?”
南文杰筋疲力尽,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妈,我饿,很饿很饿,有啥吃的?”
白语兰走近他,没闻到有酒味,倒是闻到一股雪花膏和汗臭味。
白语兰皱眉:“你玩女人了?”
南文杰生无可恋:“女人玩我……”
白语兰目光一冷,一巴掌拍在南文杰头上:“正经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双官街那边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缠上了,她把我当成她的恋人方洵……”
南文杰把如何被蒿小桃缠上,如何哄蒿小桃回家,如何哄她睡着,如何逃回来一一跟白语兰讲了,讲完后,他一脸要哭地看着白语兰:“妈,我到了蒿家我才知道,她是二嫂的妹妹。”
白语兰扬眉:“你是说,你被蒿小桃错认了?”
“对对对,她叫蒿小桃。”南文杰抓住白语兰的手:“妈,给我弄点吃的吧,我真的好饿。”
哄蒿小桃比哄小孩还累人……
“亲家没留你吃饭吗?”
“我敢留下来吃吗?他女儿一睡,我就逃了,我都不让他送,我摸黑跑回来的,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白语兰心疼地看着他:“你真不走运,街上那么多人,小桃偏偏把你当成方洵。”
“是啊,大大哥也在,还穿着军装,她干嘛不把大大哥认成方洵?”
白语兰又一巴掌拍在南文杰头上,“你这小子!”
“妈!”南文杰被拍疼。
“我给你煮面条。”
白语兰煮了满满一海碗的面条端出来,上面还躺着两个荷包蛋。
南文杰起身接过,放在茶几上后,他端下来就狼吞虎咽。
“小心烫嘴。”白语兰坐在椅子上,无语地看着南文杰:“只是哄小桃而已,你要不要像跑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