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邪问过苏梦枕后,得到准许的答复,将原飞霜带到了后面。
苏梦枕身着红衣,脸色苍白如纸,不过原飞霜上次来的时候,苏梦枕也是这个样子,除了神色疲惫了些,其他方面区别不大。
原飞霜道:“杨总管说你病了?”
苏梦枕挥了挥手,示意杨无邪出去。他咳嗽了一阵,声音微哑地说:“我常年卧病,身子很少有好的时候。”
“薛沉从前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没有你这样倒霉,自襁褓中就被人打伤,罹患重疾,浑身是病。这世上像你这般凄惨,还顽强地活着,凭借一己之力掌管偌大的帮派,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苏梦枕又咳嗽起来,用手帕捂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原堂主的消息果然灵通。”
原飞霜柔柔地笑:“我已经上任履冰堂的堂主多日了,总该做出些实绩,免得被人看轻。”
“原堂主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原飞霜怔了怔,露出受伤的神态,轻声说:“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苏梦枕冷漠地说:“原堂主说笑了,若我没有记错,今日是你我的第二次见面,上次匆忙一别,无论如何都称不上熟悉,哪里算得上是朋友?”
“好吧。”原飞霜收敛了表情,笑吟吟地说:“退一步讲,苏楼主与我们大小姐有婚约,那就是六分半堂的姑爷了。我来拜访苏楼主,难道不合乎常理吗?”
听到婚约时,苏梦枕的表情有了微弱的变化,轻咳一声:“你待如何?”
薛沉:【看来他还不知道雷纯已经回来了。】
系统:【你要干嘛?】
薛沉:【再过不久就要跟蔡京翻脸了,师兄满心都是雷家父女俩,很容易被带歪了。我得想办法牵制住六分半堂,风雨楼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系统:【我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两次来这里都这么没礼貌,苏梦枕能信得过你吗?】
薛沉:【你提醒我了,这个真不一定。】
系统:【……】
原飞霜盯着苏梦枕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对自己没有好感,莞尔一笑:“算了,这次就放过你,等下次见面……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会。”
系统:【你是生怕他信任你一点。】
薛沉:【傻子系统怎么可能懂成年人的弯弯绕绕,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在苏梦枕疑惑警惕的目光下,原飞霜淡然一笑,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优雅地起身,缓步离去。
苏梦枕皱眉目送他离开。
杨无邪还在前面招待客人,没有精力管这边。苏梦枕在装病,不方便出去送客,原飞霜像来时那样,泰然自若,无视其他人的视线,低调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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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没什么朋友,别人都在忙着走亲访友,他无事可做,干脆到街上来逛了逛。
看到街面上的几家铺子,谢珩感慨地说:“谢家的产业已经这么多了?”
胡生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对外界的了解比谢珩多一些。
谢珩从未主动提起过从前,但是胡生一直跟着他,多少知道他残废之前在家里就过得很不好,受伤后更是连生存都难。
那些人毕竟是他的血亲,哪怕仇恨再深,也未必没有情谊。
胡生谨慎地措词:“温小姐很有经商的天赋。”
谢珩笑着问:“看来你打听过她的消息,她的公婆没有为难她吧?”
胡生:“听说温小姐想离开家里,只是她不愿净身出户,一直拖到了现在。不过最近似乎已经谈妥了,平静了一段时日。”
“嗯。”谢珩似乎并不关心谢家的事情,反应很平淡,他拽了拽斗篷上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去那边看看。”
胡生推着他向灯会的方向走。
现在是白天,灯会还没有开始,但是路边已经有买小食和饮子的摊位了。
谢珩买了碗热的香橙汤,把碗一起买了下来,抱在怀里暖手,又给胡生买了张面具,遮住了他颇具特色的面容。
“这灯做得倒是精致,怎么卖的?”有一个姑娘站在卖灯笼的摊位前,打量着上面悬挂的各色彩灯。
小贩道:“姑娘真有眼光,我这灯可是江南独一份的,用的是京城传过来的样式,又精细又漂亮。您看着剪纸,还有绢布也都是上等的布料,透光又透气,保管能将这些纹路映照出来。”
“价格不便宜吧?”
“绢布的三两银子,琉璃的五两银子,虽是贵了些,可明年还能接着用……”
那姑娘摇摇头,转去了别的摊位。
谢珩开口:“给我拿一盏。”
远处也传来了一道声音,完全与他的声线重合,说的话一模一样,就连语速和音调也都差不多。
谢珩目不斜视,微微低头,拽了下帽子,双手握着轮椅的扶手,低声说:“不要了,胡生,我们走。”
胡生认出了那个人,知道谢珩仍旧在逃避,清叹了口气,推着谢珩离开。
后面那人来到摊位前,挑了几盏新意的提灯,迅速付了钱,穿过人群,朝这边追了过来。
这里的人比平时多,道路也不太好走,轮椅的速度大大受限,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