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不同。
他将手上的事情放下,早早地离开了府衙,骑马赶向自己的府邸。
完颜康知道他在枢密院任职,并不清楚他的宅邸所在,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孙公子,应该很清楚那些礼仪规范。
他的身份特殊,直接来枢密院找柳仪煊太过突兀了,很有可能进入朝堂中人的视线,他极大概率会打听清楚柳仪煊的住址,在他家附近等待。
柳仪煊估算着本体遇到完颜康时的位置,适当地放缓速度,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着急。
他翻身下马,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纸条给守卫:刚才有人来过吗?
守卫道:“是
有个小孩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他还过来问过,这里是谁家,小的都照实回答了。”
柳仪煊指了指两边街道的位置。
守卫有些迷茫:“少爷是问他从哪边过来的?”
柳仪煊摇头,拿过他的手,在手心写:走。
守卫:“您是问他往那边走了?那孩子往东边去了,刚离开没一会儿。”
柳仪煊点头,指了指后面的银河,让他把马看好,轻轻跃上了房顶。
他向着东边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坐在一棵树旁的完颜康。
柳仪煊取出腰间的铃铛,轻轻晃了晃。
完颜康神色一动。
柳仪煊继续摇晃铃铛。
完颜康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来,对上了柳仪煊的目光,他张了张嘴,把险些脱口而出的称呼咽了回去,“你怎么在这里?”
柳仪煊从房顶跳下,来到完颜康面前,露出清浅的笑容,握住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完颜康:“我不想……”
他的力气已经比柳仪煊大许多,柳仪煊拽不动他,回过头盯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眼。
完颜康:“如果让人知道你跟我有牵扯,对你没有好处。”
柳仪煊点头,做口型道:没关系。
完颜康:“我不是来找你的。”
柳仪煊笑了笑,点头,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宅邸那边拽。
完颜康见他执意这么做,怕再次把他弄哭,撇过脸,跟着柳仪煊走,实则心里松了口气。
柳仪煊带着完颜康来到府邸,他不会说话,也就没和守卫们交流,略过了介绍完颜康身份的这一步,直接带他去了自己的书房。
完颜康打量着他的家,发现与赵王府内的布局区别不大,只是有些女真风格的东西这边没有。
完颜洪烈一直崇尚汉学,骤然来到了汉人的地方,没有完颜康想象中那么难以适应。
柳仪煊拿出纸笔,写:义母怎样了?
完颜康:“母亲哭了很久。”
柳仪煊:她没有想不开吧?
完颜康的脸色一变,他自己的情绪波动极大,难以处理好,根本没有精力顾及他人,见到柳仪煊写的字,才猛然发现,包惜弱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少年苍白着脸:“怎么会呢……这么多年,她不是一直这样过的吗……不会的……爹对她那么好……”
柳仪煊摸了摸他的头。
完颜康抓住他的手:“母亲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柳仪煊点了点头。
如果包惜弱只是哭泣,那就应该没什么。
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丘处机知道真相,丘处机是完颜康的师父,从最开始他就和包惜弱商量好了,教导好完颜康。现在完颜康知道真相,丘处机大概会开始着重教他精神意识方面的东西,只要他肯向包惜弱描述一下想要把完颜康培养成怎样的人,包惜弱就应该可以坚持活下去。
完颜康只有十四岁(),若是没了母亲(),他就只剩一个金人养父了。
柳仪煊写:你从王府出来,完颜洪烈知道吗?
完颜康摇头:“你将那些事情告知我后,我一直忘不掉,每日睡觉都不安稳。我实在忍不住,去向母亲求证了。母亲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柳仪煊提笔写:但是你觉得他待你很好。
完颜康:“他难道待我不好吗?他只有我一个孩子,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是王府唯一的世子,以后就是赵王,他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来继承!”
柳仪煊:他对你的好,都是有条件的。
完颜康:“什么条件?”
柳仪煊:做他的儿子。
完颜康嗤笑,觉得柳仪煊写了一句废话。
如果不做他的儿子,完颜洪烈凭什么把继承权交给他?
柳仪煊想了想,继续写:做他精神上的附庸,他意志的延续。
完颜康:“爹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他十分尊重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怎能说是他的附庸?”
柳仪煊写:他或许并非这样想的,但确实是这样做的。完颜洪烈教你的那些道理,都是他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你认同了他,便会与他的精神一致。实际上不止是你们,所有的父子都是如此。可是你不能丢失自己的良知,父亲未必是正确的。
原著中最开始的完颜康,其实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