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四皇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白褚宁说此言时,避开了她的视线,有些担忧自己提到了燕启臻后会看到皇姐的伤怀神色。
自他和皇姐来往旻朝之后,这位四皇子殿下就频频出现在皇姐的身侧。
到达皇城的一路上,燕启臻几乎将礼仪周全做到了面面俱到,甚至在经过一些小城之时还会照顾皇姐的好奇之心,在客栈暂歇几日,游玩在西域从未见过的景色。
甚至在自己遇袭中毒后,遍寻名医来医治自己。
但是,白褚宁却总觉得,这位四皇子殿下似乎总是带着一层假面。
事事俱细,句句滴水不漏,莫名的让人有一种他早已排练千百遍的错觉。
可是在看到皇姐与他的关系愈来愈近,两人饮茶观景的次数愈来愈多,皇姐会因为他的一封信件而欢悦整日,而在苦等回信时翘首无果而闷闷不乐。
白褚宁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若是真的心仪皇姐,又为何突然疏离却没得缘故,皇姐的此次多次拜访也是终究无果。
白褚宁作为局外人,自是不相信燕启臻此人对自己的皇姐有心仪之意。
婴宁却有些吃惊,没想到白褚宁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她刚想开口,就听到白褚宁接着说道:
「皇姐,四皇子绝非良配。」
「阿褚并不是由于四皇子殿下的身份之事,而对他有所偏见,而是真真切切的是为皇姐着想。」
「若是一人以坦荡之心,真诚之意来陪在皇姐身侧。」
「即便是布衣之人,只要皇姐心属于他,阿褚也会祝福皇姐的。」
「但是,阿褚真的希望皇姐不要考虑四皇子殿下。」
面前的蔚玉长袍少年,他低下头时,挺拔的鼻梁随着半扇褐影,看起来有些乖巧,便如同草原上的凶猛幼兽在亲昵之人面前示弱。
白褚宁未听到任何言语,心中难免紧张,以为婴宁是不愿听到自己的劝解,正想看自己是否是惹了皇姐生气。
但是随后便感受到一阵暖意在他的额间之处,便仰头一看。
便发现了他最敬爱的皇姐难得露出了欣慰之色:
「阿褚,长大了。」
她的指尖是温柔的,血脉之间的羁绊在此时将两人的心声捆绑在一起。
「那皇姐...」白褚宁眼神一亮。
「会如阿褚所愿的。」
「皇姐...」
「阿褚,莫要担心,燕启臻的事情,阿姐心中自有结果。这世间无论与谁人相提并论,我都最担心阿褚开不开怀。」
「身体是否健康。」
「在阿姐这里,阿褚永远是第一位。」
「阿姐会保护好阿褚的。」
*
隔日,门卫小厮便通报了四皇子殿下前来拜访之事的时候,白褚宁在陪着婴宁下棋。
一听到燕启臻要来拜访的声音,白褚宁瞬间身体就紧张了起来。
虽然昨日和皇姐将话说了个明白,但是他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在西域时白褚宁曾看过一段戏文。
是女子因为痴恋一位男子,便奋不顾身的与男子私奔的一段俗套戏文。
白褚宁悄悄的看了一眼婴宁,却发现婴宁还在琢磨下一步棋该怎么走的样子,仿佛根本并未听到燕启臻前来拜访的通报。
许久之后,白褚宁才出声:
「皇姐?」
「该你了。」婴宁果断的走了一步棋。
这下子倒是让白褚宁有些心神不宁,跟着她的话恍惚便下了一子,立刻被婴宁吃了一子。
「阿
褚,下棋最忌心神不宁。」她提点了一句。
白褚宁此时也没有心思放在了棋盘之上,他看向婴宁:「皇姐,刚才下人的通报...」
「怎么?」
「四皇子殿下又来了。」
「那又如何?」
「皇姐不去见吗...」
「阿褚昨日还想着我和燕启臻划清界限,今日竟还催促着我去见他。」婴宁见白褚宁也没有下棋的心思,就把玉指中黑子放回了棋奁。
「并不是想先让皇姐见他...」白褚宁只是觉得一日之间,皇姐怎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立刻将四皇子抛于脑后。
「嗯,不见也确实不妥。」
婴宁思索了片刻,便招手唤来小厮:
「告诉四皇子殿下,昭宁今日身体不适,若以抱病之身来迎接尊贵之人,便唯恐懈怠了殿下。」
「另寻他日,昭宁再与四皇子饮茶论道。」
婴宁说毕,连小厮都愣了一下,看到主子的眼神后才立刻退出了厅内。
待到小厮离开,白褚宁便立刻再一次的追问:
「皇姐当真要拒了四皇子的拜访?」
「嗯。」婴宁起身之后,走到厅门看向园中的一株攀藤凌霄枝。
白褚宁看到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萧瑟。
立刻走到了婴宁的身侧,试图用自己的身影冲淡刚才的孤寂气息。
白褚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一株凌霄枝。
虽然枝干繁多,但是主干之处已有了几处枯枝,此时如若不及时修剪,恐怕不久之后便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