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煜为了柳娅晗抛下正妻匆匆赶去柳家的事,隔天便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传进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当日刚下了朝,顾靖煜就被林嬷嬷请进了慈安宫,出来的时候面色阴沉沉的,更是一回来就进了竹苑。
林初初正在侍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她这几日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酒楼上,差点就让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都死完了,不得不好好照料一下。
她刚洒完水,一回头就看见了杀气腾腾的顾靖煜。
他一身墨青色长袍,眼神阴鸷,唇角浮着一丝淡淡的嘲弄意味。
林初初有些摸不着头脑,隔了好半晌都没缓过神,自己又得罪他了?
前日他在自己病中离开,自己都没曾怪罪他,怎么他倒是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王爷,有何事?”
林初初语气冷淡,就像是同陌生人说话。
“王妃还真是好手段,本王只不过得知娅晗高烧不退前去探望,却被你给抹黑成了狠心抛弃正妻的小人,你可真是能耐不一般。”
他恶狠狠道,气极反笑。
“王爷这又是在闹哪门子的脾气?”
林初初一头雾水,自己昨日才彻底烧退,这两日更是门都没出去半步,怎么就把这些流言蜚语都安到了自己的头上。
“王爷可拿得出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做的?要是没有证据,就请王爷别在这里胡编乱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讥讽道,一字一句,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顾靖煜眉心深拧,神情复杂的看着林初初。
“王妃还真是能言善辩,不是你还能是谁?可别告诉本王,这事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他紧咬牙关,面色如同一滩浓墨。
“王爷不妨想想我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毕竟我可是巴不得能早点与王爷和离。”
林初初冷冷笑着,抬眸直视着他,不退不让,仿佛在进行一场较量。
“王妃?”
秋月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交汇的视线。
“你怎么了?”
林初初眼神很尖,立刻注意到了秋月正在不停流血的双手。
秋月下意识想把手往后藏着,可为时已晚。
“到底怎么回事?秋月,你同我说清楚。”
林初初顾不得顾靖煜还在一旁看着,只想弄清楚秋月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月神情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王妃……奴婢……奴婢没没事。”
她一句话都有些说不明白,更是差点跪下。
林初初察觉到秋月似乎是心有忌惮,她往旁边看了一眼。
秋月不敢说实话多半是因为顾靖煜还在这里。
“王爷也看到了,秋月受伤了,我得帮秋月疗伤,没法招待王爷了,王爷可以先走了。”
林初初毕恭毕敬说着赶他离开的话,又把秋月拉到了自己的房里,先给她用布条止住了血,又让院子里的小厮以自己的名义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
她再次一抬头,便又看见了正长身而立在门框边上的顾靖煜,他就像是一棵伫立着的松树,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他的身上。
“王爷还不走吗?”
他留在这里,自己根本不方便开口,而且秋月的事,他为什么这么关心?
在他眼里,秋月恐怕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婢女罢了。
“本王难道不能留在这里吗?还是王妃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不方便让本王知道?”
他似笑非笑,三言两语就把林初初给噎住了,完全回不了话。
“王爷既然愿意留在这里,那我自然没法多说什么。”
林初初不再赶他离开,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秋月的身上。
“秋月,你别怕,放心说,有我为你撑腰。”
她好歹是靖王府名正言顺的靖王妃,至少不会让秋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秋月对上林初初坚定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勇气,直接开口道:“奴婢刚才想去帮王妃熬药,但是撞上了赵小姐院子里的陈嬷嬷,她说奴婢冲撞了她,不依不饶,非要让奴婢认错,奴婢不肯,陈嬷嬷就推了奴婢一把,刚好撞翻了一旁的瓷罐,碎片划伤了奴婢的手。”
她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遭遇,话音落下忍不住打量着林初初的神情,见她沉默不语,秋月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
“王妃,是不是奴婢让你为难了?”
秋月小心翼翼的问。
赵盈秀虽然只是借住在靖王府,可她却是太妃的掌上明珠,王妃得罪了她恐怕也落不着任何好处。
“陈嬷嬷?原来是她。”
林初初知道陈嬷嬷是赵盈秀的奶嬷嬷,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就因为这层关系,她在王府里也算是趾高气扬,可她也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都已经欺负到自己的人身上了。
“秋月,你放心,我必然给你讨回公道,绝不会让人欺负到你的头上!”
林初初嗓音里夹杂着滔天怒火。
陈嬷嬷这么做除了伤了秋月,又何尝不是看不起自己。
要是这一次不把这笔债给讨回来,以后府里怕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踩到她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