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弘历起身时,听说弘昼在睡觉,虽有些纳闷,却并未多想。
他只以为弘昼今日累了,所以难得睡了个午觉。
待小二十,弘昌等人都过来了,弘昼还没起来,弘历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弘昌更是关切道:“弘历堂弟,我之前就听弘昼堂弟说过不管春夏秋天他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可都已经过了申时,怎么弘昼堂弟还没起来,莫不是弘昼堂弟生病了?”
弘历想着中午的时候弘昼还生龙活虎,应该不至于生病,却还是放心不下,带着弘昌等人前去看了看弘昼。
虽说弘昼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入睡简单的他不过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然,途中他也醒过几次的,却又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他做了好几个梦。
他梦见前世他隔三岔五就往医院跑的日子,因为湿疹,那些老中医还给他试过针灸,一根根银针比他的手指头都要长,扎的他龇牙咧嘴。
他还梦见了在孤儿院的日子。
没错。
前世的他是个孤儿,打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即便当年他知道耿侧福晋性子软弱,却还是心甘情愿一次次帮她,只因为他没尝过被人好好疼爱的滋味。
后来再有四爷,弘历,皇上……那些对他好的人,他想着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辜负他们每个人。
……
孤儿院的日子很是难熬,梦中的小弘昼在与人抢夺新衣裳,受人欺负,即便在梦里,他还是不肯认输,强撑着不要眼泪掉下来。
可就算这般,他心里的酸楚还是在一点点放大,就要忍不住时,耳畔就传来弘历的声音:“弟弟,弟弟,你醒醒!”
弘昼睁开眼的那一瞬,有片刻恍惚,看着弘历等人挤在自己床边,这才反应过来:“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弘历担心道:“弟弟,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
说着,他拿手探了探弘昼的脑门,只觉温度如常,却更是不放心了:“你是做了噩梦还是不舒服?”
弘昼摇摇头,强撑着笑道:“我没事儿。”
“我就是想睡觉。”
方才他梦到有个老中医给他开的药方子了,只是还未等他来得及看清楚药方上写的什么,就转换到下一个梦境。
他决心重新入梦,兴许就能看到那药方子上写的什么。
弘历见他重新盖上了被子,一副“我要睡觉,谁都别打扰我”的架势,便忧心忡忡带着一伙子人退了出去。
一出门,这些孩子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我看弘昼堂侄肯定是生病了,他脸色实在难看得很。”
“对,中午吃烤肉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如去告诉皇阿玛,皇阿玛一准有办法的。”
……
这些孩子与弘昼虽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一个个却是极喜欢弘昼的,见弘昼生病,谁都没心情玩闹,齐刷刷找到了皇上,将这事儿告诉了皇上。
皇上一听这话更是如临大敌,带着四爷匆匆赶到了北远山村。
弘昼仍在睡觉。
不过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浅睡眠,一听到有人走进来,就醒了。
很快,他就看到皇上与四爷关切的面容。
皇上年轻时膝下孩子夭折不少,前几日孩子还好好的,第二日孩子就没了的事儿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如今是担心极了,道:“弘昼,朕听小二十说你想要睡觉?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想睡觉起来?莫不是不舒服?”
四爷也忙道:“是啊,若有不舒服别强撑着,得早些说,若是病狠了就麻烦了。”
弘昼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正色道:“皇玛法,阿玛,你们觉得我是那等生病了不舒服不说的人吗?”
皇上一愣,继而就笑了起来:“也对,你可不是这等性子的人。”
“可好端端的你为何一直想睡觉?”
弘昼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径略有些反常,若一直这样睡下去,只怕来探望他的人更得一波一波的来,索性就起来了:“春困秋乏,春日里想睡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还生怕皇上等人不放心,站起来还蹦跶了几下,以表示自己身体好得很:“皇玛法,阿玛,你们看,我就说我没事儿吧!”
可就算这般,皇上仍不放心,差人请了太医给弘昼瞧了瞧。
太医诊脉之后也说弘昼没事儿,更是委婉说弘昼身子骨比寻常孩子要强上不少。
弘昼听到这话是骄傲极了:“我可是每日都有喝牛乳,还有围着院子走一大圈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长得和哥哥一样高。”
皇上与四爷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可谁知翌日四爷带着皇上游园时,皇上并未看到弘昼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弘昼又在屋子里睡觉。
这下谁人都看出皇上的担忧。
四爷心里虽也担心,可当着皇上的面却也只能道:“皇阿玛别担心弘昼,这孩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去年夏日每逢下雨时都说不舒服,惹得他额娘担心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