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悬的话音一落,洛唯便冷笑着说道:
“你和你喜欢的人一辈子,洛悬你少在这说笑,难道以为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吧,我无所谓,”洛悬轻笑,面容阴郁漂亮。
站在门口的女人失手碰到门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刚好惊动对峙的两个人。
“一卿,你怎么来了?”洛唯忽然紧张得手足无措,该不会宁一卿都听见了吧?
听见自己刺激洛悬的话,还听见洛悬让自己和贺秋玥尽管去追求她。
站在一旁的佣人紧张得不行,她早就提醒过大小姐洛唯,但无奈洛唯沉浸在和洛悬的……怎么说,单方面斗嘴中毫无半点察觉的迹象。
洛家华贵典雅的客厅一时间鸦雀无声,宁一卿眼眸卷着风雪般的晦暗,视线轻描淡写地落在洛悬身上。
让洛唯和贺秋玥尽管来追求自己,而小悬会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洛悬喜欢谁,夏之晚吗?还是新认识的别人?
心口隐隐难受,像是被砖石压住喘不过气,女人竭力将自己从这样的情绪中抽离,恢复冷静自持。
“宁董,您快进来,请先坐一会,我去给您泡茶。”女佣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气氛古怪的地方。
“嗯,有劳了。”
即便女人眉眼温和矜雅,但久居高位仍然带来天然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
“一卿,你怎么今天过来了,”洛唯搭在楼梯扶手上,着急地下楼想要走到宁一卯身边,“我陪你到露台上坐坐,我新买了一些盆栽,还想请你来看看该怎么养才好。”
单手将卫衣拉链拉到最上,戴好兜帽,洛悬懒散地半眯着眼往门外走,她的颈线修长,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清透气息。
看着走来的洛悬,宁一卿没来由地呼吸一窒,少女额前的碎发长了不少,银发随性地搭在薄薄的眼皮,透明清爽得像是盈润的琉璃玉石。
此时此刻,她看洛悬的目光,和她这个人一样,淡而克制。
“小悬。”
两人错身之际,宁一卿音色沉沉地喊了一声,她能闻见她的香味,熟悉的又快要消散的甜腻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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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补身体深处正在消散的。
“请问有事吗,宁总?”
“小悬,我的车停在外面,你先过去等一等我……”
洛悬的神情礼貌却又十分冷淡,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宁总,抱歉,我很忙。"她懒洋洋地笑着说:“我等不了你。”
说完话,洛愚毫无犹豫地踏出大门,日光很好,微凉的风吹来,荡起如霜雪的长发,甜腻的樱桃漫出浸透冰雪的味道。
其实,洛悬离开的速度并不快,她周身上下的光平淡至极,却莫名有种刀锋般的锋利。锋利得好像……能斩断过去。
斩断她和这个女人的一切联系。
宁一卿沉默地壁眉,愠怒倘徉在清矜的眉眼间,她蓦然恢复冷静,小悬毕竟年纪还小,太过倔强,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好。
她又低低唤了声小悬,只得到洛悬离开的背影。
房间里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就连风都静了,女佣小心翼翼地从宁一卿身旁走过,悄悄地管着这位贵客。
女人衣衫隶黑,面容素白,眼底晕着倦色,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好似在这一瞬间淡了不少。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一卿,过来休息吧,你最近憔悴了不少,我一会下厨给你煲汤……”
洛唯刻意体贴的话被宁一卿打断。
“不用了,我是来道歉的,订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与别人无关,希望你们不要迁怒无辜之人,"宁一卿眸色淡淡,却有着极重的压迫感,"还有几件礼物稍后会由乐然送到,我就先告辞了。”
明白宁一卿是在警告洛家不要针对洛悬,洛唯咬着唇,心底满是不甘。
凭什么,那个病秧子到底凭什么,难道就凭一张稍有姿色的脸?
说白了,洛愚什么也给不了宁一卿,财富、人脉、资源、地位,除了洛愚引以为傲,而自己嗤之以鼻的木雕。
木雕再漂亮,再有艺术价值又怎样,还不是只能被金钱定价。洛唯想到。
“一卿,你为什么……我听说宁老爷子已经在给你物色新的联姻对象,我们青梅竹马长大,你对我当真没有半分情意吗?”
宁一卿已经准备转身离开,听见洛唯
的问题时,略感奇怪,回头看了她一眼,叹气道:
“你应当很清楚我的性子。”
“更何况,那段婚姻本该是属于我的啊,不过阴错阳差给了洛悬,难道她不应该物归原主吗?”
宁一卿敛眉轻笑了一声,音色阴冷许多,"也许是我忽然不愿再把自己和婚姻都当做生意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