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不是学校宿舍,不是别墅卧房,不是盈满白檀香气的羽绒床。
“小洛悬,你终于醒了?发烧38.5,我给你煮了小吊梨汤,正温在炖锅里,饿不饿,要不要喝?”
穿着火红色吊带裙的女人,声音明亮而轻快,她迅速离开房间,又很快端着一盅温热的梨汤回来
温馨的小房间充满了雪梨特有酸甜可口的味道。
“之晚姐?”洛悬惊讶的声音异常沙哑,口腔泛着血的味道,“这是你的家?”
夏之晚间皮地眨眨眼,“咂,是我的家,你放心,能自己喝梨汤吗?我给拿个小桌子。”
"等,等一下,之晚姐,我怎么会在你家?"洛悬闭了闭眼,呼吸滚,思维迟滞。
“诶,悬悬,和你商量一个事,好不好?”夏之晚把白瓷炫蛊放下,“直接叫我晚晚,加个姐很奇怪,好像我大你十几岁的样子,很见外。你直接叫我晚晚吧,就像小时候一样,当我是你的玩伴。”
意外于夏之晚的直接和热情,洛悬稍感奇怪,还是点点头,"晚……晚,谢谢你。"
"嗯,真好,"夏之晚笑容明媚,把小吊梨汤摆在洛悬面前,"现在来解答你的问题,下午的时候,看你晕在路边,我就眼疾手快地把你抢回家了。”
洛悬在夏之晚的热情注视下,喝了一口精心烹制的小吊梨汤,入口酸甜,梨肉绵软,让她干渴的喉咙舒服许多,冲淡了嘴里的血腥味。
“抢,抢回家?”
“
对啊,”夏之晚抿唇一笑,语气轻松自然,“当时有一辆黑色的宾利车追着你,好几个黑衣大汉下车要把你带走,幸亏我反应快,把你拖进我家。”
闻言,洛悬心情复杂,那大概是宁一卿派来把自己送回医院的人,夏之晚当着他们的面把自己带走,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晚晚,其实你不用这样,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宁一卿她……”洛悬勾着唇,古怪地笑,“她只是想尽一份她所谓的责任。”
“你不说我也明白,”夏之晚轻巧地点头,语气随意又带着几分戏谑,“宁董嘛,温柔有礼进退有度,天生就是睥睨天下的权力者,这样冷静自持的大人物不会和我计较的。”
听到这番评价,洛悬又有些癫狂地想笑,但她实在太疲惫了,肌肉已经失去摆出笑脸的能力。
大概所有人都明白宁一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有自己沉溺在泥沼里,以为那是独属自己的温柔情意。
糊涂啊,愚不可及的自己。
夏之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洛悬,她看得出少女身体深处的疲倦,不经意地笑说:
“过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告诉宁董,你在我这儿,让她放心,放一百个心。”
洛悬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夏之晚的意思,她发现自己的神经突然变得迟钝,像是浸入冰水里,麻木冻结的棉絮,吸水后沉底,逐渐麻痹。
好像无法思考了。
“但是我……我该走了,太麻烦你了。”
“悬悬,你平日里都是这样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吗?”夏之晚摇头叹气,“我们好歹做过邻居,我还监情邀请你成为我的模特和雕刻师,这样的交情怎么会是添麻烦。”
洛愚沉默下来,她平日里很少和人打交道,也就和池梨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对于夏之晚的热情和善意,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是不是再提出要离开就太不礼貌了,洛悬的思绪很慢,默默想了很久。
好在夏之晚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随手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调台。
房间安静下来,洛悬单手支撑着自己,另一只手拿起调羹,认真地一口一口吃着梨汤。
“如果觉得给我添麻烦了,”夏之晚关了电视,托着腮故作严肃地说,“等你病好之后,陪我去国外看秀吧,看过秀后也许你
就同意做模特了。现在的话,你就好好休息。”
“去国外看秀,”洛愚缓慢地发音,心脏疲惫地跳动,艰难地点了点头,她很想好谢谢夏之晚收留自己,“好。”
“所以要加油把身体养好哦,现在赶快休息吧,以后也不要熬夜做木雕了。”
她有时路过洛悬的工作室,总能看见里面亮着灯。
这小孩,像是不知疲倦地燃烧自己,大概是怕时间不够,所以才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包括感情也是。
夏之晚撇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她并不想刨根问底地询问洛悬,相信自己会慢慢知道。
“对了,新牙刷和新毛巾已经放在浴室里了,你自己可以的吧?”
“可以的,我已经好多了,”洛悬撩开汗湿的发,努力笑着道谢。
夏之晚贴心地把房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