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朔山上乐声越来越是欢快,可是那东麓山下的司幽军军营中,哭声就越是悲痛。 直到哭声和嚎啕声传来的那一刻,东麓上的罗庆才明白了,这三百乐师是如何可抵百万雄师的。 也明白了这是一招攻心计。 不是所有的鬼国,都像九幽国一样有着统一的意志。没有统一意志的鬼国,在攻心面前不堪一击。 罗庆心里的疑惑一下子全部解开了,他也听着那悦耳动听的曲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长期的战争是压抑的,对于司幽军更是如此。面对久攻不下的度朔山,司幽军已经是近乎绝望了。 原本在司幽军看来,他们有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并且还坐拥了数十座令九幽军都头疼的幽冥鬼炮,这小小的度朔山不应该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才对。 可直到遇到了山中的九幽驻军,他们才发现以上的这些优势都不能战胜九幽军。 九幽军的士兵,虽然也是血肉之躯,却骁勇异常,打起仗来不要命也不怕死。 他们死守着自己的阵地可以说是整个冥界最坚固的阵地了,坚如磐石。任由司幽军来回猛攻多次,也是纹丝不动。 加上山中已经被九幽国工兵,在雨季期间挖得四通八达的了,以至于司幽军有几次强攻,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占据了山坡,但是九幽军却退到了山中地道里,继续用冷枪冷炮,击杀司幽军,对其造成恐惧和大量的伤亡。 战斗意志之强,九幽军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炸不倒的钢铁巨人,令司幽军瞠目结舌。 而士气这东西,又是此消彼长的。九幽军越战越勇,死伤的战友越多,他们在战场上的战斗就越是勇猛。 可司幽军就是越打越泄气了;尤其是在失去了所有的幽冥鬼炮,这种杀手锏之后,又一次次被九幽军,从山坡上赶下来的挫败感,真不是滋味儿。 如今,九幽军又‘及时’奏响了东瀛洲的本土曲乐,一时间挫败感满溢司幽军士兵们的胸腔,思乡之情不由自主的涌现,根本控制不住。 哭着哭着的司幽军,越来越是厌战。很多士兵已经在哭声下,泄气的跌坐在地上,随手把刀枪武器一扔,继续嚎啕大哭。 现在就算是司幽用刀枪逼迫着这些战士冲锋,大多数鬼兵也不会再响应他的号召了。 司幽永远都不会想明白他输在哪里,但他也知道不能让士兵们继续哭泣,否者士气继续低落下去,他连翻盘都没有机会了。 虽然本来他也没有机会了,败局已定! 九幽军的乐声,就这样一直响着。 司幽终于在美妙的乐声中怒了,他无计可施,值得挥动屠刀,三两下砍翻了身边两个也在抽泣的卫兵。 这个盟主干净的衣袍上终于沾上了污渍,只是这污渍居然是同袍的鬼血,更是显得扎眼了。 只是这种杀鸡儆猴的举动收效甚微,司幽很快就发现这夕阳下的乐声,已快要被此起彼伏的哭声盖住。 他当即不顾儿子思乡的阻拦,下了一道不过大脑的命令——‘哭者,诛!’。 只是,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执行他司幽的命令了。 任由这个联军盟主如何愤怒抓狂的咆哮,也没有一个传令兵愿意为他传来,更没有任何军中执法官吏,愿意站出来执行他的命令。 司幽咆哮半数后,终于在那悲悲戚戚的哭声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绝望。 他也喊得没有了力气,颓然跌坐在帅帐前的地上。 “父王,就算你不愿意求和,那也撤退吧,一切来日方长。”。 思乡走了过来,注视着身前垂头丧气的父亲司幽,不再争吵,而是好言好语的劝说父亲。 “你知道度朔山的价值吗?”沉吟片刻后,司幽对儿子问出了这样的话:“你明白它的价值吗?”。 说着,他抬头看向了远方。 巍峨的度朔山就立在那里,山顶的巨木,那广茂的树冠,遮住了山顶上空的灿烂晚霞,投下了大片阴冷的阴影。 司幽看着这一切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和不甘。 面对父亲的问题,思乡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度朔山的价值。 它是整个东瀛洲西部地区的南北通道,又立在海边,有着港口资源,可以完全控制整个东瀛洲的西部海域以及岛礁。 最重要的,占据了度朔山,就可以固守东瀛洲西北地区。同时可以对东瀛洲的西南地区长驱直入。那片地方可是有着大量丰富资源的。 除了丘陵间,平坦广茂的肥沃土地,可以高产出粮食外,还有各种丰富的矿石,以及各种神鬼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