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间小院。院中翠绿竹林繁茂,百草奇异。院中只有一间青砖碧瓦的小屋。 那便是英招在府中的书房。 今夜这屋中,也是灯火通明。 英招用过晚饭后,自己就来了书房之中。 现在的英招,正跪坐在书房里的床榻上,手中提着长笔,盯着身前案几上,铺开了空白信纸,沉思着要写点什么。 影儿端着茶水和果子,走了进来。 “你在给儿子写信吗?”放下了手中茶水和果子的影儿,也曲起了四蹄,跪坐到了英招对面,看了一眼英招一字未写的白纸。 影儿还以为,英招这是在措辞,要如何给远在境外征战的儿子写信。 想不出来怎么写信的英招放下了手中的长笔,他轻叹一声,拿起了手边一封信递给了影儿:“给儿子的信件,我已经让信使带走了。我是在想,怎么给陆吾回信。”。 “你那个三弟啊。”影儿拿着手中信左瞧右看,却迟迟没有拆开信件。 毕竟这封信,肯定是陆吾写给英招的。也算是有隐私的,说不定还涉及了国家之事,影儿可不敢轻易拆开细看。 “看吧没事的。”英招抬起茶杯,对影儿说到。 有了他这句话,影儿才慢慢地拆开了信件,就着油灯的豆大灯火,细看起来。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影儿顿时是心惊胆颤,手心冷汗直冒,眼中泛起的恐惧瞬间布满了双眼之中。 拿着信件的双手,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连连。 信件确实是陆吾亲笔,字迹一模一样,不过是其中内容,让影儿看得毛骨悚然罢了。 影儿的手颤抖几下,手中信件脱落,落在了案几之上。 那陆吾公然在信件之中,要英招和他一道谏言主公萧石竹,立储之事。而且要尽快完成此事,迫不得已可以对主公萧石竹施压施压。 都知道,萧石竹现如今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庶出的萧茯雷。 本来嫡庶在萧石竹看来也没有什么,只是这萧茯雷不过也是还未完全断奶的小子,这么快,陆吾就要催促萧石竹立储,目的不就是选了萧茯雷了吗? 当年萧石竹要立萧茯苓,他陆吾是急于反对的,理由居然是萧家的江山,不能拱手给了日后他人的子嗣。 如此勉强倒也说得过去;虽然萧石竹还是想要立茯苓,可大臣们都借此为由,据理力争,倒是让萧石竹此事只能耽搁了。 如今萧石竹才从黄泉回来,茯雷的母妃涂瑶清死期将至。 这青丘狐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和九幽国开战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个节骨眼上,陆吾公然站出来要萧石竹立萧茯雷为太子,其目的已经是一目了然。无非就是因为如此一来,萧茯雷日后连个外援都没有,靠山更是谈不上。想要稳定储君之位,只能依靠陆吾等这些当初要立储的大臣了。 这是连影儿都能一眼就看出来陆吾私心,也正是影儿心惊胆战的地方。 萧石竹最烦的,就是臣属干扰他的家事。 当年萧茯苓年少不懂事,偷了城中一家人的鸡,被萧石竹亲自执鞭抽打,并且带着萧茯苓去给那鬼民道请赔偿之时,也不是没人觉得萧石竹管教孩子太过。更何况翁主是他这个冥王长女,高贵得很,尚且不必如此低声下四。 可为萧茯苓说话的那几个人后来如何呢?不是因为芝麻大小的事被降级的,就是被安排到了远离朝政中心的地方去做事了。 萧石竹向来觉得,自己的家事无需他人插手。更何况萧茯苓那已经是偷盗行为,天子犯法尚且也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要让萧茯苓知道知道,除了在战场上可以不择手段之外,对待鬼民,是不能触碰任何律法的。 所以那些想要拍萧茯苓和鬼母马屁,借机说好的大臣,一个也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被萧石竹,收拾了一遭。 此事影儿也是知道的。 可今日的陆吾,胆子可比当年的那些鬼官们要大的多了。 陆吾居然不但要插手萧石竹的家事,还隐约有效忠新君的打算,可萧石竹还活得好好的呢,简直是吃了龙肝凤胆,太胆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