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丘山上下来的狐清平,缓步走在雨中。 身前有卫兵和手持灯笼的宫奴为他开路,身后有举着雨伞的宫奴相随,把手中雨伞举到了狐清平的头顶上,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雨帘。 狐清平身上的锦衣华服,滴水未沾。 身后举着伞的宫奴,早已被夜雨淋湿成了落汤鸡。 狐清平是才从山上宫中的酒宴里出来的;今日青丘狐国接待九幽国来使长琴,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 好酒好菜尽数都是上品,还有乐师舞姬歌舞助兴,好好的热闹了一番。 到了宴席结束的时候,已是伶仃大醉的长琴还意犹未尽。只是那时候长琴站都站不稳了,青丘狐王只好让人把长琴,搀扶着回馆驿先去休息去了。 那些陪坐的青丘狐国鬼官们,自然也就散去了。至于狐清平,却被狐王留了下来深谈了许久。 所说的无非是要狐清平,明日开始陪长琴游山玩水,并且暗示拉拢长琴。 交代好了一切后,狐王才让狐清平退下。已成年有自己府邸的狐清平,不能在山上宫中过也了。当他从山上下来时,已是夜深人静。 也有那夜空下的风雨声,回荡在耳边。 山下的城中多数人家已经休息了,走出了立在了山下的牌坊时,狐清平忽然站定在雨中。 今日酒宴上,长琴也是被他和他父亲狐王给套了话的。从长琴的回答来看,萧石竹现在是生于忧患,快要死于安乐了。 从长琴那些自然的回答中,无论是青丘狐王还是现在站在雨中的狐清平,看出了萧石竹似乎对和北阴朝,平分了天下就心满意足了。 萧石竹在长琴的话里话外中,都是一个打算做太平冥王的人魂。 虽然长琴没有直言说明,但话里不难听出,萧石竹现在似乎是对争斗厌倦了,对于北阴朝,九幽国现在开始采用只要对方不再找事,九幽国也打算就此罢休,从此也要停下征伐的脚步。 这对于青丘狐国来说,正好是个兴起的大好机会。 青丘狐王也好,还是现在站在冰冷风雨下也内心激动不已的小太子狐清平也罢,都盘算着或许可以借此不但把九幽军,赶出东瀛洲后,任由狐国独霸此地。 甚至青丘狐国还可以挥师南下,征服已经是属于九幽国的东夷洲。 既然北阴朝要用青丘狐国来达到三分天下,鼎足之势来遏制九幽国的力量,那参与其中的青丘狐国为什么只能有一洲土地呢? 狐王和狐国的太子,都有贪念驱使,想要得到更多。 想到此的狐清平,再次迈步朝前走去。身前的开路宫奴和卫兵,也跟着迈步向前。 “去外宅。”没走出几步去,狐清平就对身前的卫兵和宫奴们交代到。 外宅,是狐清平豢养他最喜欢的一个瘦马的地方。地处一个远离了他的府邸,免得他的正室和侧室知道了,又去大哭大闹。 而且去这外宅时,狐清平向来不坐车也不乘轿,都是步行而去。免得他的正室和侧室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又要吵闹,烦人得很。 白天时,他的父亲青丘狐王还交代他别去跟瘦马厮混,现在狐清平就把这些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无非是想就去一次,反正明天开始他就要忙着拉拢长琴了,也没有时间去风花雪月了,所以狐清平想着在开始工作之前,再放松放松。 前面为他开路的卫兵和宫奴,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听了他的吩咐后就转了个弯,引着狐清平朝着他的外宅去了。 停在山下等候狐清平的冥轿,自然也被留在了雨里。 风雨下两盏灯笼破开了雨雾中的朦胧和黑暗,引领着那狐清平去往了青丘山西麓山脚方向。 在城中走了半晌后,狐清平随着掌灯的宫奴,来到了青丘山西麓,转进了紧挨着山脚下的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这条曲折的小巷并不宽敞,不过三尺左右,却很悠长。 又走了半晌,前方提着灯笼的宫奴停了下来。巷子的深处,有一片翠竹拦住了去路。在翠竹的环抱之中,有一座别致的方形四合院。 大门左右的院墙,也封住了巷子的去路,让这条小巷子成了一条死胡同。 绿树翠竹相映下的小院门前,有两只石雕灵狐蹲坐在左右,眼睛被掏空,其中安置着的灯台里点着灯火,在风雨下的黑夜里,两只石雕灵狐双眼泛光,照亮了大门前三尺之地。 门头上却无牌无匾。 在阴曹地府之中,或许除了九幽国外,大多地方都有鬼会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小女鬼,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