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然后他整个人摔倒在了水洼中,溅起了一片污水,可哪怕残疾却一向爱干净的他,却不停地用双手拍打着水洼: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记者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西索的遗书上为什么会骂西克森先生! 天呐, 他可是一个连女儿小学题目都看不懂,还需要带着女儿来向莎拉请教作业问题的断手西索啊!” 此时,一群已经拍完照的记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打着伞,保护着照相机,小心翼翼地从水洼砖头上踩着过来,在经过疯狂拍打着水洼的罗特身边时,纷纷露出了惊吓与鄙夷的神色,远远地绕过。 任凭罗特继续一个人疯狂地坐在那里喊叫着。 这时,叔叔在一个警察的帮忙下,将西索母亲的遗体也推了出来。 更远处,阿福一个人推着另一辆担架车过来,上面白布下躺着两个人。 所有尸体都被运送上了灵车,担架车车轮子被收起,中间的坑里,放着的是西索与他母亲,两侧原本同车人乘坐的位置,则放着妻子和女儿。 梅森与警察签了单子后,坐进了驾驶室。 “少爷,上车了。”阿福提醒卡伦。 卡伦上了车,人坐的位置被尸体躺了,卡伦只能和阿福坐在下面,同时还伸出一只胳膊防止车子的颠簸让尸体滑落下来。 终于, 外面的喧嚣开始远离,灵车驶出了矿井街。 “阿福,帮我拿根烟。”开车的梅森叔叔喊道。 阿福走过去,将梅森叔叔的烟拿出来,递了一根送到梅森嘴里,又帮梅森点燃。 等到阿福准备把烟放回去时,梅森对后头努了努嘴。 阿福会意,同时也想起来那天在明克街128号二楼窗台自己和莫莉女士陪着伟大的存在一起抽烟,然后放声大笑的场景。 阿尔弗雷德将烟送到卡伦嘴边, 卡伦接过烟,但拒绝了帮忙点烟的动作。 “叔叔……” 未等卡伦说完,开车的梅森叔叔马上喊道: “自杀,自杀,自杀,去**的自杀!” 提前准备好丧仪社的定金,预约了日子,然后全家自杀,等着被收尸,这不是不可以,事实上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生意,真有老夫妻为了一起死,所以提前帮自己安排好后事的。 但10万卢币的定金, 茵默莱斯丧仪社, 是住在矿井街的这一户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么? 给定金的人,早就知道会有人死,会在今天死,死的还是人家全家! 不是什么等一代人都死了后集体发丧的那个情况! 所以,这还叫哪门子的自杀! 别人不清楚, 外人不清楚, 提前收到定金的茵默莱斯家能不清楚? 自家休息了这几天,就为了等待这一场“自杀”? 梅森不是傻子,他当然早就看出来了。 但情绪发泄之后, 梅森又说道: “卡伦,今天记者来了好多,我相信,等明天哀悼会时,记者会来得更多,刚刚那位警长跟我说,他上面的局长也在盯着这起案子,市政府里很多人都在盯着这起案子。” 卡伦抿了抿嘴唇; 前面有些堵车了, 梅森叔叔疯狂地按喇叭催促: “嘟嘟嘟嘟!!!!!” 然后, 他又颓然道: “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呢,去告发去检举,说我们早就收到了10万卢币的定金?说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我们要去伸张正义? 我们要去揭露黑暗? 我们要为现在车上的四位客人主持公道? 卡伦, 这是大人物们的游戏, 他们既然敢大大方方地给我们定金,给我们这么多的定金,他们就不会害怕我们会说出去,因为他们有底气,可以堵住我们的嘴。 可以用卢币, 当然, 也能像车上的这家人一样,他们的嘴,同样无法再说出话来了。” 阿福看着情绪不断跌宕来回的梅森,他觉得,梅森先生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宽慰自己的侄子,让他对这个社会的黑暗面看开点,倒不如说是梅森先生正在安慰他自己,安慰他内心的那颗正直的心。 他不是在开解卡伦,而是在开解他自己。 “我知道了,叔叔。” 卡伦有些头疼,许是一开始的“误会”,牵扯了太多的精力,此时坐在灵车上,竟然有了晕车的感觉。 梅森叔叔也不再大声说话,而是安心地开车,时不时按喇叭的急促,可以体现出他内心的急躁。 或许,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他就不会选择接下这一单了。 赚钱是为了提高生活品质,提高生活品质是为了让心情更加愉悦,现在他不愉悦了。 卡伦看着自己手边椅子上躺着的女孩,她比莎拉小一些,毕竟才上小学。 “邻居看到了,是她妈妈带着她,去的天台。”阿尔弗雷德提醒道。 卡伦看着阿福; 阿福似乎想用笑容来缓解此时的氛围,可笑容在此时有些过于不合时宜,只能严肃深沉脸继续道: “少爷或许可以回去问一下爷爷,也就是狄斯先生。” 这句话, 被正开车的梅森听到了: “告诉父亲也没用,父亲是个正直的人,可父亲只是个神父,把这事告诉他,只会让父亲苦恼。” 卡伦则是听出了阿福的言外之意; 自杀,不仅仅是因为留下了遗书,还因为有很多邻居亲眼看见妻子带着女儿从家里出来走向筒子楼的这一幕。 没人威逼她们,是妻子自己带着女儿去跳楼的。 所以, 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 事实证明, 至少站在茵默莱斯家这边,很清晰,这一家,不可能是自杀,一切的一切,早就有预谋了。 可问题是,妻子与女儿的死法,又不见有人胁迫,是“自愿”的。 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