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前文书有讲过,当今这绿林道上,有四个“不好惹的人”。 一个喝酒如喝水。 一个色胆能包天。 一个要钱不要命。 一个好斗如疯狗。 这其中,要钱不要命的那个,我们都已知道是姜暮蝉。 而他那所谓的“要钱不要命”,也并不是指他对金钱的追求胜过对生命的珍惜,而是指他作为一个“义盗”,敢于舍命去一些其他大盗不敢去的地方,拿一些别人不敢拿的财物,以达到教训那些为富不仁者的目的。 但是,和姜暮蝉不同,形容另外那三个人的词儿,基本上就是字面意思了。 眼下,替沧渡帮出战的这个“吴代”,就是那三人之一。 看到这儿肯定有人要问了,哪一个啊? 我这儿也不跟列位卖关子,此处书中暗表,他就是“喝酒如喝水”的那个。 此人的真名叫晁亢,今年四十有六,武功十分高绝,属于绿林道上“剑魔”这个档次,比赵迢迢这“剑客级”的还要高一档。 这种人,若搁在江湖道上,约等于超一流高手;论单打独斗,他很可能比许多门派的掌门还厉害。 所以,我们也可以明确地说,晁亢是这届龙头杯独一档的存在,其他选手中最强的人也跟他差着一个档次呢。 于是这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像他这样的人,昊璟瑜是怎么请到的? 这个答案其实也很简单,你要让一个爱酒之人帮你办事,用酒来收买他就是了。 当然了,一般的酒可不行,必须得是珍品,而且得是这个人靠自己几乎不可能弄到的珍品,比如说——皇宫内自酿的御酒。 把这种筹码开出来,晁亢自是心动了。 不就打个擂吗?打呗。 这本来也不是那种非得打个你死我活的比赛,耗时也就半天……半天儿的功夫,还不用冒生命危险,就能拿到这么有诱惑力的报酬,何乐而不为啊? 至于晁亢为什么隐去了真名,还让沧渡帮的人帮他做了一定程度的易容,这个咱后面再解释。 且说当下,“吴代”,也就是晁亢,已然上得台去,冲对手抱拳施礼。 而他对面的“震天虎”姚锵,也是还施一礼,并摆开了架势。 “好了,现在两位选手都已经就位,这会是一场怎样的较量呢?”解说席上的孙亦谐看不出这两人深浅,故开始套话,“诶,黄哥,你怎么看?” 不料,黄东来这时却回道:“啊呀我突然肚子疼,孙哥你先说着,我去一下茅厕。” 他俩这对话,可是通过那个麦全都广播出去了…… 但台下的观众们听了呢,也不好去多说什么,正所谓人有三急嘛,去茅厕不是很正常吗?你总不能说,比赛没完就不许黄东来去拉屎吧,那万一他在解说期间忍不住窜了怎么办?人家坐的解说席可比你们站的观众席高出一截儿,他真拉裤子上了,到时候一阵风吹过来,你们台下这些人死不死? 而你要说,因为解说去厕所了,让选手在台上等他拉完回来再打,那也是不合理的,喧宾夺主了。 所以,大家就当没听到,接着看比赛呗,反正台上不是还剩一个孙亦谐吗?他一个人也能解说啊。 然而,观众们……以及孙亦谐,都没有想到,这场比赛,在场的人,99%都看不懂。 “姚锵抢先进攻!”孙亦谐尽管武功不高,但看图说话和瞎起名字的能力还是很娴熟的,“这招……呃……黑虎掏心,出手有点猛啊!吴代也是不甘示弱,使出一式老树盘根,挥手格挡,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伴随着孙哥的胡诌,台上的二位也确是打了个不分上下。 那姚锵自不必说,他可是祖听风重金请来的绿林道成名高手,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冠军去的,所以他场场都是全力以赴,就算这场面对的“吴代”在前几轮表现平平,他也不敢有丝毫托大。 而那晁亢呢……也并不轻松。 我们都知道,“剑客级”的人物,比如赵迢迢和姚锵这种,是“没兵刃”的,他们本来就是徒手作战;而“剑魔级”的高手,即晁亢这种人,用的是“假兵刃”,比如什么绣花针、手绢儿、药钵子之类的。 晁亢的兵器,本是一个挺大的酒葫芦,但现在为了隐瞒身份,他根本没带上台。 这也是那些武器比较特别的高手们在隐藏身份时的共同困扰——哪怕人家认不得你的脸,但也认得你那独门兵器啊。 更不用说,高手靠观察别人的武功路数也是有可能会猜到身份的…… 因此,晁亢在打这比赛时,非但是不能用自己的兵刃,还得把自己的武功招式也都藏一藏、变一变。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打前几场那些比较弱的对手时,用的都是些很普通的招式。 然,姚锵可不是之前的那些弱鸡,想用“黑虎掏心”、“老树盘根”这种连武盲都叫得出来的烂大街招式搞定他,那你得是绿林道的“剑仙”或者江湖道的绝顶级高手才行…… 晁亢他还没到那级别,且可能一辈子也到不了那级别,所以他跟姚锵这样过了十几招后,就有点难受了…… 诚然,他可以继续用那些平凡的招式来防守,短时间内也输不了,但这样并不解决问题。 再这么拖下去,一会儿姚锵还很可能会生出疑惑来,比如:这人的招式这么差,为什么我迟迟打不赢?莫非他的功力修为其实远在我之上?莫非他是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真到了那时候,晁亢还是得暴露。 默默地算清了这笔账后,晁亢便在心中暗道:“反正那个‘解说’的小子也是一副看不懂情势在胡说八道的样子,我就算突然变招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我就拿出真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