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旁边则是长长短短的各式伤痕,显然这个老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以至于这少年此时满脸麻木,一声不吭,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一般的熬着。
蓦的,那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从麻木的状态中回过来了神,抬眼看向了米亚这边。
‘需要帮忙吗?’米亚见他望过来,眨了眨眼睛,冲着他做了个口型。
原来这就是那日窥视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的主人啊......
她想起来那日在门的缝隙中看到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里面会带着一丝阴郁。
换成是谁被这么长时间对待,大概也阳光不起来吧?
那少年面无表情的看了米亚一会儿又重新垂下了眼眸,不再分半点儿眼神给她。
一个只有九岁的女童而已,能帮得上他什么忙?
纵然对方轻功高绝,竟然能够站在细弱的树枝上迎风飘动,他也不认她能够帮得上什么忙。流水是个心里有病的人,他的身体也有病,可是他的武功却没有病!
这样的人,又怎么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女童能够对付的?
米亚见那少年不搭理自己,也不在意,只是抽出来了一条闪着奇特光彩的斗篷披在了身上,跟这棵她移栽过来的大树融为了一体,让人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便是最开始注意到她的少年,也在又一次扫过那棵树的时候愣了愣。随即眸色一暗,果然是不靠谱的小孩子,刚刚还说要帮他,这么片刻的功夫便没有了影子,是被吓得跑回去哭了吧?
并没有跑回去哭的米亚正蹲在树上继续观察那个瘸腿的老人的行动,总觉得这人怕不是有着严重的精神方面的疾病,怎么看起来就这么不正常呢?
那个被绑在木桩子上的少年也很奇怪,他此时就像是剥离了自己的神魂一般,明明被绑在那里,可是心思却已经魂游天外,似乎是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但这并不是最奇怪的,最让米亚这个有着精湛演技的人惊讶的是每当那个瘸腿的老人转到那少年的身前,他就会做出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活像是再也撑不住却咬牙坚持一般,看上去就连内心都在挣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考虑着要怎么求饶,才能让这个老人停止这种既变态又残忍的行为。
可是一旦等到那个老人离开了他的视线,这少年就会重新恢复成为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是他刚刚只是在演一场拙劣的皮影戏一般,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让那老人高兴——也让自己受的摧残少一点儿。
‘真是奇怪的关系。’米亚托着下巴蹲在在树枝上想,对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只觉得他们实在是诡异的很,就仿佛是一场闹剧一般,荒诞中还带着吊诡。
能不吊诡吗?
眼前的这般场景若是放到几百年后简直就是各种负面光环加身了,足以让人写出一本百万字的巨著来分析此时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有各自的心理,搞不好便能折腾出来什么新的情感流派或者是炸出来专门热衷虐恋情深的奇特性癖的爱好者。
没准儿要是再深入一点儿,就有漫画大手对着这幅场景兴致大发的直接画上三十页不可描述图案;再升级一点儿,大概就是号称是艺术创作者的油画作家跟雕塑家们对这场景的复原思考以及升华了!
总之,米亚觉得隔壁邻居家绝对是属于有毒的那种,还是不要去接触,也不要打搅他们比较好。
毕竟看那少年的样子也不像是想要让她帮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无法反抗不想要做无用功、还是想要从那个老人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才隐忍到现在?
米亚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悄悄的溜下了树,只留下了枝繁叶茂的树木随风摇摆,似乎是在记录着那少年跟那个瘸腿老人的一举一动。
隔壁的事情并没有对米亚造成什么影响,即使这种诡异的场景是真的很难让人忘记,意志不坚定的人说不定还会天天晚上做噩梦。可是对于米亚来说,这场景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记忆点,左右不过就是长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虐待儿童,这种烂事她见的可是太多了,怎么可能做出什么评价?
她虽然会出手帮忙,可是也讲究时机,非亲非故的,又不是什么生死之间的紧要关头,人家更是没有开口或者是默许她帮忙,伸手做什么?
讨人嫌吗?
所以她很心安理得的坐在家里面继续锻炼身体,顺便的,还有闲工夫把那些从市集上或者是酒楼里面听到的各种消息进行一个汇总,好更加的熟悉东都的各种情况。
她总是要出去看看的,感受一下老家不同时代的不同风采,再顺便搜罗一些美食美物跟美酒。
至于那位让她跟这个壳子的双胞胎姐姐过这悲惨童年的柴玉关倒是不着急。
白夫人每天都告诉姐妹两个要报仇,但是报仇也是要讲究时机的。从白夫人的口中不难得出这是一个喜好享受跟美人的性格,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寂寞的,他既然得到了那么多的武功秘籍,隐姓埋名是自然的,可本性也是难改的,只要 顺着这一点下手,总会抓住他的马脚,找出来这个人。
而且她现在也才不过是九岁而已,报仇什么的,也得等到她长成才行,不然现在这么一个小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