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虽然是想要钱,但面子还是要抹平的,明面上他们肯定都是为了李炜好。
她不说话了,李炜的小叔却没什么脑子,生怕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于是直愣愣地嚷道,“巫老板,咱们刚刚可是已经说好了的,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种办法,赖掉赔偿款吧?”
李家人闻言眼神闪烁,显然这么想的并不是一个人。
巫父笑了一下,“大家放心,我听说李炜家里还欠了亲戚朋友不少外债,这钱,现在我就可以帮她还上。剩下的,请村干部做个见证,直接去银行给李炜开个户,钱存在里面,存个五年的定期。五年后她就十八岁了,正好是上大学的年纪,可以自己支配这笔钱。至于她这些年的花费,自然都是我家里来出。”
这个安排可以说是很周到,也很大方了。
李家人暗暗着急,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反驳,那边已经有村民不好意思地站出来,“巫老板,那债真的今天就能还?”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有借了钱给李老三的,便都纷纷附和。
在葬礼上要债,显然是很不体面的一件事。巫老板来了之后,大家对这笔钱就不是太担心了,就打算等事情办完了再提。
虽说也有人担忧,钱一旦落到李家这些亲戚手里,再想要出来就难了。
结果峰回路转,巫老板要当众还债,那他们当然也想尽快把钱收回来,免得后面又起波折。
巫老板是有备而来,立刻就让司机拎过来一个装满钱的箱子,只要有欠条,立刻就能了账。
李家的亲戚们看着一沓沓的钱被人拿走,心都在滴血。
早知道就先让这个巫老板把钱吐出来,再商量李炜的事了。
那时候他们可没想到有人横插一脚,所以互相看对方都是竞争对手,自然不放心。钱拿过来容易,但谁来保管?这就是有说头的事了,所以都想着先定下来李炜的去向,再和巫老板交接。
谁知一时疏忽,就造成了现在这进退不得的局面。
对上那位从城里来的巫老板,他们多少有点打怵,对于要到李炜的抚养权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李大姑眼珠一转,又起了一个念头,走到领钱的队伍后面,也排起了队。
剩下的几人先是有些惊愕,继而就反应过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于是纷纷跟上。想把所有的钱都弄到手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换个办法,能弄到一点是一点。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老三借了我五万块。”李大姑往桌子前一站,大声说。
巫父看了她一眼,“借条呢?”
“您说啥呢?”李大姑尴尬一笑,“兄弟姐妹之间,写什么借条?借钱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排在李大姑后面的几人,立刻出声声援。
李大姑不需要借条,他们当然也就不需要了。而且眼看箱子里的钱还剩大半,他们索性狮子大开口,在李大姑五万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
仗着死无对证,他们什么都敢编。
周围的村民们都有些狐疑,不太相信李大姑会这么大方,但他们也没证据,就不好在这时候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巫父皱了皱眉。
其实他认为,拿不出借条,这些钱根本就是编出来的。但是这种事,你没有证据证明它是真的,却也没有证据证明它是假的,就比较麻烦了。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花钱消灾的时候,巫洛阳忽然拉着李炜从灵堂里走了过来。
“爸爸,别给他们钱,他们在说谎!”巫洛阳大声说。
“小姑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讲的!”眼看即将到手的钱要飞了,李大姑立刻气势汹汹地朝巫洛阳瞪来,“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是不懂什么,但是李炜的父亲一定懂。”巫洛阳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丢在面前的桌上,“李叔叔借的钱,都记了账,就在这个笔记本上。”
巫父闻言,赞赏地看了女儿一眼。
有证据,这事就好办多了。
李家的亲戚们也没想到李老三会记账,顿时都慌了起来。
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咬死了自己就是借了钱,那这事不管闹到哪里,他们都是有理。但是有了这个笔记本,就算他们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特别是大家打开笔记本一看,发现这李老三实在是个有心人。他是按照还款的先后顺序记的账,甚至有非常详细的还款计划。如果自家亲戚也借了钱,他不可能一个字都不提。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为了避免将来这些亲戚们又找李炜的麻烦,巫父索性报了警,当着警察和村干部的面,跟村民们销了账,又将剩下的钱用李炜的名字存了五年定期。密码是李炜自己输的,卡暂时交给巫父保管——这是为了避免有人为了钱,不停地去骚扰李炜。让他们知道她手里没钱,就会消停多了。
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葬礼还在继续。
不过那些事,都跟巫洛阳和李炜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李炜年纪太小,除了守灵之外别的事都不用她操心。巫洛阳呢,她在这里完全是个局外人,没有别的地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