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明驾驭者飞剑一路疾驰, 发现自己正在靠近魔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昨夜他出了个大丑。
好端端的婚礼,到了吉时, 新娘却不见了, 婚房里只留下了一件被撕破的喜服。
温守明猜测巫洛阳是被人掳走, 所以十分着急。
巫洛阳身上唯一能够被人看重的,便是她的仙骨。这东西温守明想要,旁人自然也想要。
这也是他一定要与巫洛阳成婚的原因。
只是纵然大部分人忌惮一心宗,不敢动手, 却还是有胆大包天之辈。
幸而温守明在巫洛阳身上做了手脚, 可以追寻她的方向。
一路走来,距离魔渊越近, 温守明对自己的判断就越肯定,心里也更加着急。
固然他可以用巫洛阳未婚夫的身份主持大局, 可是如果对方已经剖出仙骨, 献给了长熠师祖,那么他再说什么, 都没有意义了。
早知如此……
温守明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没有意义的胡思乱想压了下去。
如今只希望对方还没来得及动手。
然而一靠近阵眼, 温守明的心就不由得沉了一下。
这里跟上次他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 阵眼附近都是缭绕着的魔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法阵。师门长辈说, 那是因为长熠剑尊已经油尽灯枯, 快要支撑不起法阵了。
一旦她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就必须要有新的人填上。
当今世上,有实力镇得住这法阵的,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谁又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去填法阵呢?
君不见九天之下第一人的长熠剑尊,堂堂大乘期的修士,渡劫不过一步之遥,却也只守了一千年,就无以为继了。
而当下的修真界,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化神期,他们能坚持多久?
修真者逆天争命,好不容易修到现在,可不是为了给法阵做燃料用的。
所以从那时起,整个修真界都在想办法。
一方面,自然是不断扯皮,想让别人去填这个窟窿,另一方面,则是想办法找能给长熠剑尊续命的东西。
天生能够净化魔气的仙骨,便是其中之一。
温守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巫洛阳的。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可现在……
温守明还未进入阵眼,但看这附近天朗气清、不见一丝魔气的样子,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终究是来迟了。
温守明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进一趟阵眼。
他要知道那个半路截胡的家伙究竟是谁,记下这一笔。另外……他也想见一见那个人。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这才迈步入内。
进入阵眼,触目便是一片层叠的绿,让温守明又愣了一下。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有时是跟着师门长辈,有时是独自一人,可是每一次所见的景象,都差不多。
阵眼外永远都是浓郁的魔气笼罩,阵眼内,则是一块光秃秃的白色玉石。
死寂、荒芜、苍凉、空旷。
这就是温守明对这个地方最深的印象。
所以他打心底里怜惜那个被困在这里的人,她明明有着绝色的容颜、高深的修为,却只能被束缚在这里,一天天枯萎下去。
然而现在,原本死寂荒凉的地方,突然生出了无数的植物,将这片地方也衬托得充满了生机。
这让温守明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玉石上自然不会自己长出植物来,只能是用灵力催发的。要维系这些植物,又要耗费许多灵力。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着实不多,而其他人也不会贸然改变阵眼的环境,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长熠剑尊的确已经得到了仙骨,情况有所好转,甚至好到她愿意浪费灵力催生植物了。
这实在不像是她的行事,所以,必定是被另一个人影响的。
温守明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他幻想着自己将仙骨献给长熠,改善了对方的处境,而长熠也果然被他的精诚所打动,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存在,愿意垂顾他这个卑微的仰慕者。
但此刻,这一幕真正出现了,温守明心底并无一丝高兴。
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一刻,他几乎是妒恨那个抢在自己前面的人,同时终究忍不住后悔。
早知道,他应该在发现巫洛阳的第一时间,就夺取仙骨。
只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好看一些,浪费了许多时间,结果却是给了让人可乘之机。
温守明加快了脚步。
越靠近白色巨石,附近绿植越多,而且其中一些还在开花,将周围点缀得绚丽多彩、如梦似幻。
甚至因为植被太多,温守明未能第一时间看到长熠剑尊的所在。
他仔细搜寻了一番,才在一片盛放的鲜花之间看到她。
然后温守明的视线凝固了。
不是因为本该不染凡尘的长熠剑尊坐在花丛之中,好像从九天之上落入了凡尘,而是因为那个靠在她身上的人。
“巫洛阳?!”温守明太震惊了,以至于脱口叫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