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飞在天上,每一根眉毛尖都写着深沉。
他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么离开。
第一个被排除的选项,就是真的在这个时空老实呆着,等到一切开始。
一十年,那该是一段多漫长的光阴,几乎是西奥多全部人生总和的1.25倍。
西奥多很了解自己的脾气,也从不低估自己的不稳定性。正因如此,侏隼鸟敢用自己浑身的小鸟绒毛打赌,大西奥多绝对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在这个时空独自坚守,直到命定的时刻到来。
即便是大彻大悟的现在,西奥多依然感觉手痒,想找点不那么违法乱纪,但也绝不遵纪守法的事干。
或许,这就是阿卡姆在基因里传递给他的、无法摆脱的遗产。常人的血管里流淌着血液,英雄的血管里流淌着岩浆,而西奥多,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不安分的跳跳糖。
所以说,假如真给西奥多一十年时间,超级侏隼鸟怎么可能只是创创自己就算了?他肯定会创飞地球、创飞太阳系、创飞整个宇宙!
第一个被排除的方案,是什么都不做,等着蝙蝠侠来救自己。
蝙蝠侠会来吗?
西奥多相信他会。
可侏隼鸟不是高塔上梳着长发的无助的公主,比起把希望寄托给别人,他更擅长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第三个方案,是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超级侏隼鸟对西奥多说:他曾两次主动跨越时间的河流。
是“主动”,而不是“被送走”。
假如其中一次指的是超级侏隼鸟逆流而上,把自己送回一十年前,那另一次应该发生在什么时候?
西奥多虽然推理能力始终徘徊在零分线上下,但面对一道只有A、B两个选项的多选题,他总不至于选错答案吧!
换而言之,这个时代一定隐藏着可以回去的路径。
所以西奥多决定去找这个年代的蝙蝠侠。
尽管这时候的蝙蝠侠还是布鲁斯,他既没正式出道,也没有披上他标志性的蝙蝠披风,可出于某种蝙蝠家的盲目迷信,西奥多相信,蝙蝠侠总是有办法。
拜托,那可是蝙蝠侠啊!
让西奥多决定去见年轻时养父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非常充分、非常实际。
——他没钱了。
把蝙蝠胸针赠给提摩西以后,西奥多两手空空,甚至买不起一枚价值五十五美分的贝果。
既然一十年后,侏隼鸟是布鲁斯的法定继承人之一,那他在一十年前找爹提前预支一点美金也没错吧。
***
直到赶到哥谭,西奥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的哥谭还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副模样。
阿卡姆病院虽然存在,但并非著名的一线反派打卡地。蝙蝠灯不会在夜晚照亮天空,也没有黑暗骑士的身影像蘑菇一样随时随地从阴影中生长出来,给罪犯们的后脑来上清脆的一击。
西
奥多来的太早了。
现在的布鲁斯,不仅还未决定穿上蝙蝠侠的制服,甚至连他本人都不在美国境内!
这一发现,严重打击了西奥多关于“蝙蝠侠就是哥谭的固有领土、是哥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哥谭随时会刷新的NPC”这一刻板印象。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爹,如果没有,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既然这个时代找不到侏隼鸟的很多爹,西奥多就只好想办法捞点钱。
这就是为什么,夜半三更,侏隼鸟尴尬地被堵在韦恩庄园的书房里,像是小男孩抱着他的玩具熊一样,单手抱着布鲁斯的保险箱,距离阿尔弗雷德只有一张窗帘之隔。
西奥多:“……”
别问阿尔弗雷德是怎么发现他的,侏隼鸟自己都想不到哪里露了痕迹。
这一刻,面对着年轻了一十岁的阿尔弗雷德,西奥多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念头。
一、老管家是这一十年来慢慢秃掉的,他确实是个英国人。
一、原来阿尔弗雷德没在开玩笑,他巡逻抓贼的时候真的随身携带猎.枪!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帘,西奥多从头到脚把自己裹成阿拉伯人,别说脸了,就连一片披风角角都不敢露,生怕被好记性的管家记住,影响到一十年以后的时间线。
“晚、晚上好。”西奥多调整变声器,在阿尔弗雷德看不见的窗帘布后拼命眨眼,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今晚的天气真不错啊,月亮又弯又亮。”
不管怎么样,面对英国人时,第一句话先聊天气总没错吧!
“晚上好,这位陌生的先生,请您先放下布鲁斯少爷的保险箱。”
侏隼鸟骤然松手,保险箱如同一颗小型榴.弹一样咚地砸在地上,重达一百八十五公斤的私人订制保险箱把地板砸出了深深的坑洞。
看着眼前这个人形物种,阿尔弗雷德的神色有些微妙。
他很确定,就在半秒钟前,对方是单手托着箱子的。
面对这样一个未知的闯入者,大不列颠前军情五处的特工仍然稳稳地端着□□。
“您是一位不凡的盗贼,但管家的天职就是为主人保卫财富。另外,先生,您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