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
鲁智深、武松、林冲夫妇二人,便纷纷起身收拾行囊。
随后,鲁智深与武松扮作出家人。
经过一番细致打扮之后,便先后行出了东京城。
至于林冲夫妇,则从城内租借了一辆马车。
扮作一对儿普通夫妇,以求不引起守城官兵们的注意。
当这几人携带着随身财物尽数出城之后,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方才落地。
由于赵吉在此之前,便已然对他们说过了此事颇为紧急。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一刻钟都不要多有耽搁。
所以,当林冲几人在城外汇合之后,便结伴在一处,一起朝着目的地进发。
途经几个城镇的时候,鲁智深、武松二人,还分别出银两购置了马匹。
如此一来,鲁智深、武松二人便分别骑着一匹马,与林冲夫妇的马车齐头而行。
一路之上。
除非必要,那是半刻钟都不敢耽搁。
由于他们这一行人,此次赶路颇为匆忙的缘故。
所以待到第三日傍晚时分,便无可避免地错过了露宿之处。
既是如此,他们一行数人也就只好在荒郊野外,随便找一个可以暂时避风的地方,勉强对付这一晚了。
林冲夫妇二人还好,毕竟还有那一辆马车可以遮避风寒。
可那武松与鲁智深二人,却在这么一个晚上有些犯了难。
这二人虽是精壮汉子,但若在这荒郊野岭无遮无挡处,硬生生地睡上那么一宿的话。
估计第二天想爬起来,也都难了。
在此期间,虽然林冲夫妇一直都表示,不介意那两位兄弟,可以一同到车厢当中躲避风寒。
可那两条直汉子,就是连道不方便。
到了最后,林冲夫妇也就不好多劝什么了。
只能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一些随身衣物拿出来,以求让那两位兄弟,可以避过这一夜的风寒。
到了最后,还是武松的脑筋灵活。
他不仅用随身携带的戒刀,在山林当中砍伐了一些树枝。
更是把那些树枝,深深地插在了自身与鲁智深周围。
又随手取来了林冲夫妇二人,以及他们兄弟俩的一些随身衣物,悬于上面。
如此一来,一个较为简单的野外庇护所,便算搭建完成了。
虽然这个野外庇护所,抵挡风寒的能力也很是一般。
但也比之刚才,这兄弟二人在寒风当中硬挺这一晚,要好上许多。
夜色渐深。
无论是彼此相拥在一起的林冲夫妇,还是躺在马车旁边,躲进临时庇护所的武松、鲁智深二人。
皆都已然入睡。
可就在这时候,一连串儿细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却从远处缓缓而至。
虽然四周寒风呼号,但是如果仔细去听的话,仍能听得见。
那鲁大师的睡眠很深。
这会儿,莫说轻微的脚步声了,即便是滚滚天雷骤然而止,他却也未必醒得了。
而林冲夫妇二人呢?
由于躲在马车当中的原因。
四周的棉布帘子既抵挡了风寒的同时,也将外界的声音阻隔掉了大半。
至于沉睡当中的二人,则更是不可能听得见那细微的脚步声。
反观这会儿,睡在鲁大师身旁的武松,却蓦地惊醒过来。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便死死地攥在了戒刀的刀柄处。
武松的动作很轻。
既为了不想无端吵醒睡在旁边的鲁大师,也为了不让那匆匆靠近之人,发觉自己的存在。
而当武松将小半个脑袋,缓缓探出庇护所外的时候。
一个一身青衣,手拿哨棒,面罩黑色纱布的汉子,便已然出现在了距离他们二人仅有十数步的位置上。
那个脸罩黑色纱布的汉子,先是静静地打量了一下,武松二人的那个简易庇护所。
随后,便把他的目光,放在了旁边的马车之上。
紧握手中哨棒的同时,他的那双脚,也在逐步接近那辆马车。
武松眼见着那个青衣汉子,距离马车越来越近。
他的整个身子,也好似蓄满了劲的弹簧一般。
稳稳地趴伏在那里,伺机寻找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但见那个青衣汉子,来到马车跟前之后便想伸出哨棒,将马车的轿帘子挑开。
可就在这一刻!
潜藏在简易庇护所当中的武松,便忽地将整个身子,弹射而起!
刀花一转之际,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刀刃,奔着那青衣汉子的脖颈之处,便横扫了过去。
这一下子,当真又快又猛!
也不知那青衣汉子,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他的此番行止实在太大意了。
一惊之下就已然感觉到,对方的这一击自己怕是逃不了了。
可是求生的本能,却仍旧让他将手中的哨棒往前一挡。
但只听得乒乓一阵脆响,忽地传来。
被那青衣汉子提在手中,用于防身的哨棒便断成了两截。
或许是这一阻,当真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