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既然那柳檀馨如此说话,赵吉便立马颇为轻巧地接上了一句:
“时常宠幸一名妃子确实不对,可我在此之后若经常往来皇后那处,是不是就不算专宠了?”
“皇后生得如此美艳绝伦,心思更是聪慧异常。”
“若我在此之后,能经常与皇后待在一起的话,定然也会异常舒心的。”
可谁曾想,赵吉的话音刚落,柳檀馨便俏脸薄怒地瞥了他一眼。
眼神之中的神色,也是莫名复杂:
“官家可真会肆意说笑。”
“难道却忘了,当初又是怎样跟臣妾说的吗?”
赵吉脸上的神情一怔。
当初?
我哪知道当初赵佶那老小子,曾对你说过啥呀?
你如此说话,可倒真把我难住了。
赵吉尬笑了两声:
“什么当初呀?”
“皇后你就莫要与我再打哑谜了。”
“这些时日,我的记性着实差得很呐。”
“在一时半会儿之间,却也忘记当初曾对你说过什么了。”
柳檀馨赌气似的瞥了赵吉一眼,与此同时,接下来的语气也带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想当初,官家便与臣妾说了,说臣妾就是一个木头似的人物,心中半分情趣都没有。”
“当初,若不看在先祖的面子上,那是万万不可能招我入宫,更是不会让我做上后宫之主的。”
“此番话语在臣妾的心中,可是记上了好久好久。”
“却没曾想官家一转眼,便将那话忘了。”
“当真生性薄凉得很呐!”
赵吉颇为惭愧地咧了咧嘴,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对那事加以辩解。
于是,便只能将这话题岔了过去:
“皇后呀,你刚刚与我说话之时所提及的那个柳香凝,却又是谁?”
“听你话中的意思,好似我与她很是熟悉似的。”
柳檀馨的脸色逐渐转淡,而那双水润双眸,也不再时刻落在赵吉的身上。
语气当中,更是冷淡淡的一片:
“官家真是好生健忘,居然连时刻都想朝夕与之相处之人的名字,都忘了。”
“既是这般,那臣妾刚刚提起那话,还当真就是自讨没趣了。”
“既是如此,臣妾这便告退吧。”
柳檀馨说完,便准备向赵吉行礼离开。
可是,却被匆忙从椅子上起身的赵吉,拉住了衣袖。
柳檀馨心中有气,忽地转头预想找机会发泄之时,却令她看到了赵吉那张满是讨好的脸:
“皇后,我已经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刚才所指是何人了。”
“一直以来,私下里旁人都叫她柳美人的,所以渐渐地,我也将柳美人的原名给忘记了。”
“以至于刚才,皇后偶然说起柳香凝这个名字之时,我在一时之间才没记起来。”
“都是我的不对,皇后你就莫要生气了。”
赵吉说着,便想将眼前的端庄佳人揽入怀中,以便柔声对其安抚一番。
可那柳檀馨,却在此时纤腰一转,堪堪避了过去:
“官家刚刚所言不错,臣妾就是一个性子颇为直爽的人。”
“当真不会其他女子那般的扭捏造作。”
“如果官家当真看不惯的话,那臣妾也是没办法的。”
“若让我学那李师师、赵元奴一般,用那些女人家的小心思挑逗官家的话。”
“那臣妾,却是万万学不会的。”
赵吉看着眼前的这个外柔内刚的后宫之主,不禁心中也很是无奈。
因为仅从上述的几番话语当中,赵吉便已然听得出来了,眼前这个极为端庄秀丽的女子,对赵佶那个老小子在以前的所作所为,于心中可是很介意的。
这既是顽疾,便很难在短期之内彻底修复。
当赵吉明白了这一层逻辑之后,也就不再强迫对方为自己多做什么了。
眼下,面前这个端庄秀丽的女人,既然肯主动拿银两来帮自己,那便说明,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即便她说得云淡风轻,一再拿家国天下等事儿一遮再遮,但她眼神里的那抹希冀之光,却是做不了假的。
在柳檀馨离开之后,赵吉便一个人在尚书房内想了很多很多。
想着刚才与柳檀馨谈话的种种,想着柳美人也就是柳香凝那丫头这会儿,又在干什么。
同时也在想着,那林冲现在境遇如何。
何故他那小姨妹已经连续过去好几天了,却仍没有给他回来一点消息呢?
当赵吉从无边的感叹思索当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窗外,已满是黑色一片了。
赵吉缓缓起身,先打算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看今夜又是否像往常一样下起了雪。
可还没等他将窗子打开呢,盛公公便在门外唱喝了一声:
“坤宁宫,皇后侍女夏兰求见官家。”
赵吉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即便向门口方向回了句:
“让她进来吧。”
随着雕龙木门的缓缓开启,一个身着淡粉色绣花棉袍,面容清丽复又略带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