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直把目光放在兄弟两人身上,疑窦顿生。 张子善瞪眼问道:“你看我们做什么?” 胡屠夫一脸平静,指了指桌子上斜躺的酒壶和漫洒在桌上地下的酒水,冷声道:“你们把我的酒给弄洒了。” “哼!”张子善的山匪习性正要显露出来,却被大哥张子真拦住了无礼的行为。 只见他把店小二喊了过来,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抛给了对方,“给这位大哥上两个好菜,再来两壶同样的好酒,剩下的钱还留在账上,说不定我们晚上就还来这儿吃饭。” “大哥你这是干嘛?”张子善一脸不忿。 张子真直接拍了弟弟脑门一下,“你傻缺啊,什么是正事都分不清了吗?” “接回刘家小姐才是咱们当前该做的事!” 张子真向胡屠夫抱拳致歉之后,二话不说就扯着弟弟跑了出去。 “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多上点好酒好菜,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胡屠夫把两兄弟话全程听在耳里,向着翻白眼的店小二轻声笑道。 从前几日收到那封信之后,他每天午时都会在这里等上一等,但他等的不是刘葳蕤她们。 他等的人早就到了,而他等的事还没发生。 头顶二楼的那人想必也听到脚下发生了什么。 用常年宰刨血肉的粗实手指沾了沾桌子上的酒水,胡屠夫放在鼻子下上闻了闻,甘冽的酒香中似乎晕染开了鲜血的味道。 “事情变得有趣了啊,也许自己不用动手了呢。”他心里想到。 “刘家小姐”四个字听在耳中,楼上正在喝酒的月九,终究是停了下来。 他看着离镇子越来越近的商队,不由得虚眯起醉眼。 他比所有人都早,早在一旬之前他就到了这里。 望着“猎物”渐渐接近,他现在的心里其实并不平静,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还记得早些年前,出身隐谷初出茅庐的他,第一次接受任务,就很干脆地将佩剑插进了目标的心脏。 那个时候的他潇洒冷酷到了极点,整个人的心境反而显得无比海阔天空,明静若月光的剑招之下,他什么人都杀,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直到遇到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失手,她从他的手下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儿,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畜生不如。” 本来觉得自己早已剑心通明,大道可期的他,第一次惊恐地发现所谓的海阔天空的心境之下,竟然是千疮百孔的靡靡月光。 毫无疑问他是个天才,剑道在不断地无情杀伐之中,没有挂碍,无论对错,都能有所进境。 但是他已经快要灭绝人性,走上不可挽回的极端了。 当时的他无比迷恋,剑拔出来时,空气中还带着丝丝热气的血腥味道。 杀人,似乎成为了他活下去的本能。 也就是在他举剑要像之前过往那样,将一个小女孩杀死之时,她出手救下了下女孩儿,说了一句:“畜生不如。”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败给了对方。 在那之后,“畜生不如”成为了他每晚的噩梦,他开始一边寻找那个女人,一边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 然后便是,孤山野径、道左林间,故意地相逢,一味地相杀,无奈地相识,最后是,自以为的相爱。 他,剑道挂碍了,不敢再杀女人和孩子。 他以前杀了许多人,而她以前救了许多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所以他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割裂从前的自己,但以前痛快潇洒杀掉的那些人开始每晚出现在他的梦里,而梦境之外,现实之中,隐谷的掌律一脉早已盯上了他。 隐谷出身的刺客都是些孤儿,隐谷根本不会在他们的性命,所以他恐惧地埋着脑袋,用以前杀人的钱买了座宅子,成天沉醉在救赎与恐惧之中。 他发现自己似乎是条溺水的鱼,明明周遭都是可以呼吸的空气,但是自己还是快死了…… 午时日中,淡然温暖的日光越过窗柩,抚摸上了他的双颊,唤醒了陷入迷惘过往的他。 再次望向窗外,他的醉眼已醒,似乎看到了挣脱泥沼的那一丝曙光。 虽然这一次自己会杀许多人,包括女人。但若是能够脱离隐谷,重新活过,一切都将会是值得的。 他手掌一挥,安静地躺在桌子上的佩剑“月华”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上。 他已经认出了那只商队,而为了一切都能顺利进行,他不打算直接在镇子上就大开杀戒,他现在只打算先去截杀刚刚出去的那两人。 对方刚刚出去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