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江湖的主调并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尔虞我诈。 弗拉基米尔曾经对南柯说过,上位者并不怕下位者有自己的小心思,反而会害怕下位者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看了看阿莫尔,南柯没有去点明他的小心思,而是点了点头道:“人放下吧,你去后面找一下你祖宗。” “是......嗯?” 阿莫尔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南柯。 他不觉得这是南柯在变着花样的辱骂自己。 大人没有那么幼稚,更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自己的祖宗...... 阿莫尔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时不时产生的那种莫名的悸动。 他的先祖是一位被人唾弃的暗裔,这是一个他走就接受了,且也根本没办法抹去的事实。 但那个时代的暗裔太多,以至于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先祖是哪一位暗裔。 而现在,从南柯的话里,阿莫尔听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自己那位先祖竟然还活着? 而且前不久还在跟虚空战斗? 虽然他因为提前撤走的原因,没有看见韦鲁斯最后解决虚空生物的那一箭。 但只看前面那段,知道自己的先祖还在战斗,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之前在见识了虚空的力量后,他对先祖的情感已经从憎恨变成了理解。 而现在似乎有变化了一下,从情绪方面的理解变成了另一种‘理解’。 甚至于开始在内心帮忙找补了一下,或许先祖的那些污名都是假的,或许先祖一直在忍辱负重,在暗地里对抗着虚空...... 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先祖有无限的想象,哪怕是南柯前世的同胞们,虽然不至于像西方那样动不动就把什么什么之子,什么什么之孙挂在嘴边; 但每个人估计也没少在面对朋友时,把自己先祖的那一点点功绩故意夸大个几倍,来炫耀自己‘高贵的血统‘。 阿莫尔沉默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把昏睡的教徒交给身边的帕洛尔,而后对南柯道:“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顺便把弗拉基米尔叫来。” 审问活人这种事儿,还是弗拉基米尔更在行。 “是!” 阿莫尔朝马车走去。 他听见了马车内有两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在讨论挖掘坟墓什么的。 当他走近后,弗拉基米尔提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大人叫您过去。” 大人是阿莫尔对南柯的专属称呼。 “好的,你进去吧。” 弗拉基米尔拍了拍手,朝着南柯那边走去。 阿莫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吞了口唾沫而后掀开了马车的帘幕。 韦鲁斯坐在马车内,胸口的紫色光芒给了阿莫尔一种压力。 “祖......”阿莫尔尝试了好几回才张开了口。 韦鲁斯抬起眼眸看向了自己的后裔,沉默了良久道:“我的后裔现在都这么废物了么?” “......”阿莫尔愣了一下。 同时愣住的还有韦鲁斯自己。 因为他发现在面对阿莫尔时,那两道刚刚一直在自己耳边徘徊着,要自己注意礼貌礼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似乎就连‘他们’也觉得自己在面对自己的曾曾曾曾......孙子时,不需要去在乎这些。 重新吸了口气,韦鲁斯抓住了这难得的,可以重新做回自己的机会。 先去准备的那些话,被他先塞了回去。 他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把自己刚刚那些‘憋屈’都在自己这位后裔身上找回来。 韦鲁斯再次看向了阿莫尔,而后在后者希冀的目光里冷冷道: “你现在的实力,连古恕瑞玛的老太太都打不过......” ...... ...... 弗拉基米尔走到了南柯面前,“他们聊得还不错。” 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人能看见你曾曾曾曾......祖父活生生的在你面前,哪怕你是在挨训,但也算是一种极为难得,甚至是绝大多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经历了。 南柯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信徒,“他们抓回来的,说是当初去部落传教的就是他。” “他在其他地方传教被人打了,然后躲回来了?”弗拉基米尔看着信徒的伤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