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在这件事上他必须谨慎决断,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个力求兜住秘密的场合,而是安全第一的场合。 “不行。”他终于下定决心,“你先回去叫你妈妈,让她和马尔带着枪过来。我们让她决定要不要报警或者叫邻居——她知道怎么处理能让我们的麻烦减到最小。” 俞晓绒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罗彬瀚看得出来一些重要的话语就压在她的舌头边,可某种顾虑又让她不愿吐露。他一时猜不出那是什么,就在这时那地上的东西问道:“你受到过他人钟爱吗,小姑娘?” 那种语气叫罗彬瀚很不喜欢。他用膝盖撞了一下它:“小心我告你骚扰未成年。” “别吵架。”俞晓绒说,“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希林警官。让我们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我哥哥会放你下来,然后我们喊大人和别的警察过来,把这儿的事情弄弄清楚。如果这件事是我哥哥的错,我们可以赔偿你的损失。我们可以按照你开的价格赔偿,或者你也可以去起诉。但今晚就到此为止,好吗?” 罗彬瀚古怪地瞧向她,想问问她是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能对眼前这号子东西如此客气。 “很明智的提议。”地上的东西说。 “我相信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俞晓绒极为生硬地说,“……这一切冲突都是误会造成的,希林警官。” “希林警官大概会同意你的说辞。”那东西回答道,“但问题在于……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了,小姑娘。” 它在地上扭动了一下,仿佛只是活动活动硌着硬地的背嵴。罗彬瀚却听见扳机扣压时发出的轻微机械声。他一直就在提心吊胆地等着这种动静,立刻就偏开头,准备忍受近距离的爆响与耳鸣,没准还会有血溅他一声。但枪声却没响,只有人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那声音绝不是男人的。罗彬瀚吃惊地看过去,发现俞晓绒正捂着手腕,血流顺着指缝涌出来,好似竖条蜿蜒爬行的红蚯引。那枪炸膛了——他条件反射地想,那威力会把俞晓绒的整只手都炸掉,所以她才那样捂着手腕。这个念头顿时令他头脑空白,仿佛自己刚挨了一发炸弹。 他松开双手,径直跑过去:“绒绒?” 俞晓绒正颤抖着往后退缩。罗彬瀚赶上她时踢到了一样东西,隐约察觉那是枪的零件,但没时间细看。他一把抓住俞晓绒的手臂,看到几根沾血却完整的手指——全都好端端地长在该长的地方。他不禁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血已经流满了她的手心。 “伤口在哪儿?”他着急地问,不敢贸然去碰那只血手。 俞晓绒倒抽着气。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猫在夜里盯住东西时那样。“他的影子。”她含混地说,因为疼痛而带着气音,“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罗彬瀚几乎没听见她的话。他抓着她靠近肘部的前臂,小心翼翼地翻转过来,终于在手背上找见了流血的源头。伤口横贯手背,深入皮肉。如果不是涌泉般的鲜血灌满了豁口,他想必能从这处裂伤扒见她的手骨。 “我们得去找医生。”他检查着伤口喃喃说,“肯定不会留下损伤的,不过得先止血。来,你先把手臂抬高点……” “别管我的手了!”俞晓绒说,“我们得逃!”她转过眼睛,发现罗彬瀚根本没在听。“你还没明白吗?刚才一个影子似的东西刺伤了我!这一定就是多普勒想不出来的那个答桉。他根本不是什么警察——他就是那个杀人犯!” “是吗?”罗彬瀚心不在焉地应答。他并非不知道俞晓绒在说些重要的话题,但他实在很难集中精神去理会。俞晓绒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一下,再把他的脸扭向对面。 罗彬瀚看见那东西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廊下头,依然是张干尸活鬼的面孔。他的眼角余光也瞥见了地上的左轮手枪,外表光亮完整,绝不会是炸膛。刚才他确实听到了扳机声,但那并不是真的开火——那是俞晓绒刚来得及把双动式扳机按到一半的动静。然后呢?然后手枪掉在了地上。尽管他什么过程也没看见,一切似乎都已明了。他终于回过神来,把俞晓绒推到身后,然后沉默地思索着。 “你认识哪一个?”他相当笃定地问:“大宗师?阿萨巴姆?是谁让你来的?” “那些人是谁?”那东西说,“啊……我明白了,他们想必就是给予你启示的人。” “你最好是在放屁。”罗彬瀚说,右手又把俞晓绒往后推了一点。但是俞晓绒不屈不挠地把下巴探过他的肩膀往前钻。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插嘴问,声音里还带着嘶嘶的吸气声。 那东西在昂蒂·皮埃尔的门前张开手臂,它头顶上悬着的门灯熄灭了,又似乎是从灯泡里射出了更深的黑暗。比灯光更亮的是那两只发光的鬼眼:“我来替代一位朋友完成使命……我来亲眼见证他的所述,来了解是什么伤害了他。我承诺过将公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