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鹦鹉固执己见地说。 罗彬瀚不死心地尝试了十几次。他想试试让铁钩学点更有趣的话,可惜他不是个成功的驯鸟人。他们简直像在彼此叫阵,直到周雨打开房门,从主卧走到客厅里,给罗彬瀚递了一小包混合鸟食。罗彬瀚研究了下那包东西,认出里头有谷物、水果粒和少许坚果,还有些他认不出来的粉末。 “你从哪儿买的?”他拉开袋子问。 “自己配的。” “不会很费事?” 周雨摇了摇头,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罗彬瀚还没跟他讨论是否要把铁钩带回去。他现在不太想那么干,不止因为他家里此刻正关着一大帮危险分子,同时还有米菲与菲娜这两个捕猎者。他可不敢保证铁钩能在那两个东西的地盘上安然无恙。 铁钩开始一点点啄他掌心里的鸟食。周雨站在旁边看着,似乎没打算立刻去睡觉。事实上他连睡衣也没换。除非他的重度洁癖已经在这两年半里彻底改变,否则是绝不会在做好清洁之前上床的。就算是罗彬瀚也不得不承认,他这种怪癖已经超出了职业需求,更像是一种半隐居式生活带来的顽固秩序。不过周雨倒是从不要求客人也按他的标准行事。罗彬瀚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你还想聊聊吗?”罗彬瀚说,“关于我屋里那一帮人?” 周雨拉过一个豆袋椅,和他并排坐在窗前。罗彬瀚忍不住朝那个看着怪舒服的豆袋椅多瞧了两眼,因为它的式样很新,是清新明亮的嫩黄色,不怎么像是周雨的风格。这不禁令他疑心这是件外人赠送的礼物,可是这么大件的家具是很少被当作礼物赠送的,双方的关系得不那么一般才行。 他没有提这件事,因为如果它足够重要,周雨早晚是会告诉他的。种种迹象都告诉他这两年半的时间里有多少变化发生,如果他要选择其中的某一样最先开始追究,那不会是豆袋椅。 罗彬瀚捧着不愿离开的铁钩,跑去打开冰箱看了看。里头的内容乏善可陈。他只能提着两罐特浓咖啡回到椅子前,把其中的一罐交给周雨。 “我没想到你和陈薇认识。”他说,“你和她刚见面时喊她什么来着?红什么的?” “以前见过她。”周雨简洁地说,“但我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名。” “陈薇听起来也不像真名。”罗彬瀚叼着拉环说,“你懂我的意思吗?她可能已经有几万岁了,我也搞不清楚。但你能想象一个几万岁的人叫陈薇吗?她可能就是随便在我们这儿的流行歌里抄了一个名字。” “也应该算是一种真名吧。如果我早知道她的这个名字,就能想通很多事情了。” “啥啊?” “周妤的母亲和她是同名的。” 罗彬瀚很想问问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他的注意力却被周妤的名字转移走了。在两年半以前,他们已经很少再提起周妤。那件事就像是一场未能完成的婚礼,人们刚把礼堂布置得花团锦簇,结果新娘却在仪式前一天猝死了。于是所有的装饰都被匆匆忙忙地用白布盖起来,呈现出来的既非庄重也非悲伤,而是一派潦草与混乱。活着的人并不想大张旗鼓地缅怀,或是弄得天地间愁云惨雾,只是想快点把这桩糟心事跨过去,匆匆忙忙地往接下来的生活走。可接下来的生活里又有什么事需要这么紧赶慢赶呢?不就是下一场葬礼?这可真是个叫人纳罕的谜题啊。 “感觉真奇怪。”罗彬瀚说。他又往客厅的角落张望了一圈,看看周妤会不会像梦里那样出现在角落。当然什么也没有,因为他现在可不是在梦里。他把咖啡罐当可乐一样摇晃起来,然后问:“你知道周妤……最后是怎么一回事?” “法克已经告诉我了。” 周雨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而罗彬瀚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葬礼已经办完了。复仇也已经结束了。这些事都是永远地结束了。现在他们有别的当务之急。 铁钩已经把最后半颗坚果也吃完了。罗彬瀚把它搁到长沙发上,它便心满意足地把头埋在沙发柔软的绒面上,像个推土机似地冲来冲去。罗彬瀚盯着它,在脑袋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没忍住。 “是谁出的主意?”他情不自禁地问,“说我是去了非洲?” 周雨指指鹦鹉,又指指自己的头顶。这个举动对他而言简直堪称幽默。 罗彬瀚提高了音量:“还说我是去研究昆虫?” “嗯,大概是因为最初见到你的时候就和昆虫有关吧。”周雨自如地回答道,“荆璜让我这样向别人解释的。” “这能讲得通吗?”罗彬瀚激动地问,“我能研究什么昆虫?我都没见过几种昆虫!我这辈子唯一养过的虫就是我表妹的智利红玫瑰。” “玫瑰?” “蜘蛛。”罗彬瀚没好气地说,“蜘蛛品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