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奥斯尔,你可真是个忠诚的盟友。” 面对红叶不轻不重的讽刺,奥斯尔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嘛!我陪您度过的天数,可比我说真话的次数多得多哩。我是觉得那位先生挺有想法,可是您光凭美貌就能胜过他啦!我有什么道理不帮您呢?” 红叶安静了一会儿后,用轻缓、拖沓,仿佛带着迟疑的调子说:“你是否想过……” “不,完全没有。我的小主人。完全没有,一次也没有。”奥斯尔说,“我一刻也没觉得后悔。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啦!我只琢磨怎么把它干得有趣些。我看到您已经结束用餐了,那么现在怎么着?有兴趣去看看我的武器库和庭院吗?” “无此必要。” 红叶从坐席上站起身来。她将右手抬起,黑绳缠绕的剑浮现在空气中。 “奥斯尔,我已接受你的宴请。作为回报,我以先王之名宣告解除你的债务。 “——现在,安歇吧。” 黑绳如有生命般自行解散,从中露出青荧的幽光。 红叶将青剑指向宴厅的主人,用冷酷的声音宣布道:“再见了,奥斯尔。” 看到她的行动,周雨也即刻起身离席,拉着蔡绩往墙角退去。 出于某种直觉,他认定红叶有着绝对的胜算,因此在用背贴住墙壁后,他便不再关注奥斯尔的反应,反而密切留意着侧边的三道送餐小门。那黑暗的门后似乎是某种廊道,没有一丝光透得进去。 ——若要安排伏兵,侧门就是最佳的突入路线。 就当他这样想时,宴会厅里响起渺远的歌声。 循声望去,他看见戴着面纱的女人仰着头曼声而歌。和先前三首歌不同,她的歌喉原始且高亢,像呼唤,像鸣唱,像原野上的风声,让人感觉不出一点技巧成分。 简陋的旋律中,满溢着歌者昂扬的狂热之情。 女人折过腰肢,后仰得像一朵倒垂下来的牵牛花。她高举的双臂与紧抱的琴也因此漫浸在水池内。 那已是完全违背人类生理的动作,在她做来却优美无比。 水池发出咕噜咕噜,犹如沸腾般的鸣声。在氤氲弥漫的热气里,她慢慢直起腰,重新回复成坐姿。 她臂间的木琴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装饰着翼状护柄的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