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说的那封信件。一个深黑色的信封,烫金的花纹,还有红玫瑰样式的蜡封。蜡封看上去完好无损,但这可不能保证雅莱丽伽就没看过里头的东西。 罗彬瀚捏着信,闻到一股红酒混合着玫瑰的花香。他拆开信封,掏出一张同样色调的烫金卡片,上面用银笔写着短短的一行字。 赠给周雨先生。请代我向你可爱的小伴侣问好。—乌奥娜·宾勒普 罗彬瀚又往信封里掏了掏,摸到两张纤薄而坚硬的卡片。当他把它们抽出来时发现那是两张群星争霸卡牌,协律彩虹国阵营的“无序的友情”与“宇宙公主”,两张十八点的稀有英雄牌。 他仔细阅读了牌后的技能说明,心中终于感到少许欣慰,而且迫不及待地想找人过过招。于是他捏着自己的卡组冲出房间,试图寻找马林或乔尔法曼,结果这会儿他的两位旧牌友竟然都不见踪影。 “他们都不在。”∈懒洋洋地飘在他旁边说。 “去哪儿了?”罗彬瀚气势汹汹地问道,“本座今天便是要斩尽杀绝!” “你从哪儿学来的说话方式?”∈说,“听起来怪恶心的,不过我喜欢它。那个机器女孩进了炼丹士的房间,他们看上去挺忙。粉红睡袍去了糖城旁边的普通城区——我是听他这么说的,他想去飞贼酒吧找点灵感。” “飞贼酒吧?”罗彬瀚一点也不记得这地方。 “我猜那和女人有关系。”∈说。 罗宾汉认同他的猜想。糖城很好,但无论如何一个只有猫和糖的地方总会使人厌烦,马林多半还需要盐和美女。而作为马林诺弗拉斯忠诚的船友,罗彬瀚觉得诗人的生活作风很不好。他得把对方从女人堆里拉出来,回到一种正派人的生活方式,比如喝酒和打牌。 他和∈要了飞贼酒吧的地图方位,然后正气凛然地出发了。当他再次离开寂静号,回到糖城附近时,黑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小跑着跟他同行。 它看起来有点恼怒:“你出来干什么?” “呃,我找个人。”罗彬瀚说。 “那个福音族还让你出来。”黑猫怒气冲冲地说,“她没有在你身上安装监视器?” “她说你把她的设备搞坏了。” “那她应该马上换新的。”黑猫毫无愧意地说,“以及她不应该让你离开你的房间。” 罗彬瀚以为这句话未免有点过分。雅莱丽伽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她没准还在为荆璜的情况发愁,而自己不过是溜出来找一个下流的酒鬼打牌。那能造成什么损害呢? 但黑猫显然不这么认为。它把四条腿迈得飞快,迫使罗彬瀚也不得不加快脚步,像是小跑般匆忙地奔向飞贼酒吧。 “快点找到你那倒霉的朋友。”黑猫说,“然后你们两个回寂静号上,一刻也别在外头乱逛。那艘船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不会主动闯进对他不利的地方。” “谁?”罗彬瀚纳闷地问。 黑猫似乎准备回答,但突然间又停下了。它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毛发竖起,瞳孔散发出幽冷如宝石般的绿光。 罗彬瀚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他发现飞贼酒吧就在他们的正前方,一间漆涂得花里胡哨的金属建筑,招牌闪烁着霓虹色的光,看起来比糖城里的建筑暧昧太多。在那巢穴造型的屋顶正中插着一座通体乳白色的雕像,罗彬瀚猜测那就是“飞贼”。 那是一只鸽子。 鸽子所凝视的方向是一片广场,此刻闲人稀少,只有几个猫人聚集在那里。他们或躺或坐,态度慵懒地围绕着广场中心的喷泉池,聆听一位人类琴手的演奏。 琴手是一位容貌稚嫩而亲善的少年。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和运动鞋,看起来宛如梨海市里刚刚放学过来的男子高中生。然而此时此刻,他坐在一颗属于杜兰德人的星球上,拨动手里的木制吉他,于天空比蓝星更显橙黄的黄昏时刻唱起一首歌。 “有夫名骓贡,多谋复骁勇。 行自红乡来,千古成一功。 西海出蛟龙,伏潜冥波中。 鸣啸何恐悚,形貌难描容。 其心为铁石,凶酷严九冬。 其血腐渊洞,流毒胜蝮蚣。 其目类幽虺,触之得运穷。 其鳞寒宇空,魔寿拟天同。 勇士至西海,寻龙依计从。 九宫奏玉歌,石心亦所动。 七律吟诗颂,腐血尽归风。 云上取天火,寒鳞如雪融。 执剑入龙洞,斩首断龙魂, 龙啸声哀痛,泪出虺目中。 壮哉奇丈夫,立此绝世功! 意欲返乡去,迢迢海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