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地拔地而出,如巨怪般肆虐奔腾,冲向那些留在地上的人群。 “咄!”荆璜说。 从他指尖飘出一个个非常细小的气泡,迅速朝下方沉落。当它们落地时已经大得犹如一座座房屋,将聚拢的人群笼盖在其中。气泡表面流动着彩虹般的微光,在橡树对着它们猛砸时非但丝毫无损,反而使树枝燃起火来。 吊着罗彬瀚的白绳仍在无限地延伸,从地上抓起那些落单的人挂到空中。很快司令官、欧齐斯和凯奥雷都出现在罗彬瀚旁边。 “噢,这可真是我做梦都没想到过的景象。”凯奥雷在空中摇摇晃晃,“这些树肯定也会成为我的终生噩梦。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你又一次拯救了我们所有人!” 荆璜毫无笑容地看了他一眼。这次他没有骂人,只是冷冷地说:“她是对的。” 凯奥雷茫然地看着他。 “她是对的。”荆璜说,“你们只会给这天地带来伤痛。” 翠绿的光点不断从他衣领里飞出,缭绕着他上下翻舞,像是在等待着一个命令。他抬起手,缓慢而坚决地指向树林。在那瞬间罗彬瀚好像明白了什么。 “打住,打住!”他一把揪住荆璜的头发往一边扯,“你他妈想干嘛?进入林区不准玩火!有这闲心你不如赶紧把他们送走啊!” “没用了。”荆璜甩开他的手说,“这片树林现在已经和她的魂魄合一,不杀死这些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她是此间主人,风水形势自然站在她那一边。如果不烧掉这片森林,不但这些人回不去,以后所有靠近这里的人类也必死无疑。” 他再次将手探向树林,那动作慢得就像个老人,因此又一次被人打断了。 “慢着,”凯奥雷说,“我得问一句,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荆璜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她的身体在林子底下,魂魄在树里。” “如果你烧了这些树?” “她本来也活不成了。”荆璜说,“她已无求生之志。这些树以她自愿献出的魂魄为驱,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她耗死。” “除非她平息怒火。”凯奥雷接口道。 “行啊,这简单,你们这些人死了她就不生气了。你就……” 荆璜的话戛然而止。凯奥雷手上握着一把枪,比他平时配在腰间的要小得多。他的手抖抖索索,但成功的把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腹部。 “好吧,好吧,”他磕磕巴巴地说,“我不确定这一定能行,不过也许我们的血和痛苦能让她满意?至少能让她稍微冷静下来?我知道这想法挺蠢的,但是……我们总得想想办法吧?我现在可是很相信奇迹了,我是说,我已经在最不可思议的处境里被救了两次了,没准还有更好的事呢?我可不会飞,但至少有勇气做这个……” 他准备扣下扳机,在那以前白绳将他的手牢牢捆起,吊在头顶上方。 荆璜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最后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必枉自寻死。” 他第三次缓慢但坚决地将手指向森林,翠色的光虫点点而落。 它们在即将落到树梢上时停下了。 “嗯?”罗彬瀚说。 他错愕地看着周围,包括荆璜在内的所有人都定住了。甚至橡树上的火焰也停止了跃动。 世界静止了。只剩下他和一条狗仍在摇头晃脑。 那只白尾猎犬颠着小步,悠闲地跑过一段泥地。紧接着它飞起来,如荆璜那样轻松地飘到罗彬瀚面前。 “好吧,我觉得刚才的事态有点过头了,亏你们拖住那孩子。我得说这可不是我创造这儿的初衷。” 它摇尾吐舌,用温柔而恢宏的声音说:“你还想吃点核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