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他瞒了我一件大事——这事说来很复杂,总之不关税务局的事,也不会惹警察,只是一件私事。”
“是和你相关的事吗?还是他自己的?”
“应该算和我相关吧。主要是他自己的事,可毕竟也把我卷进去了。”
“对你有害吗?”
罗彬瀚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墨镜。“如果他不瞒着我,我今天也用不着戴这个。”
石颀惊异地抬了抬眉毛,没说什么看法,只把手里的橘子掰了一半给他。等他吃了两瓣消气以后,她才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瞒着你?”
“我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做。可能觉得我会碍他的事吧,可事情都结束两年多了他居然还不告诉我。”
“那他事先知道你会受伤吗?”
“不知道。他上个月还在做梦呢。”
她看起来完全被搞糊涂了。
“那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上个月我以为有桩大麻烦必须得我去解决,”罗彬瀚终于说,“生意上的事。我们和对面闹得很僵,搞得两边剑拔弩张的,我差点都想去报警了。结果上星期我刚把事情解决了,突然发现周雨也在里头——已经两年多了!而且他还挺重要的!他手里一早捏着对面的软肋。要是他早点参与进来,我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劲。”
“你事先就没有问过他吗?”
“我哪知道他也在里头!”
“但你没有提前告诉他一声?跟他说你有麻烦?”
罗彬瀚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额头。“我以为告诉他没用。他是个书呆子,从小不掺合事,连和人讨价还价都不会,我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石颀原本还算严肃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她还对着自己手里的橘子瓣点一点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也这么想你呢?觉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
“胡说。我可不是呆子!”罗彬瀚气愤地喊道,“他不是忘了告诉我,而是故意瞒着我!还专门下了个套对付我!你能想象吗?所有跟这事有关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
石颀眼中有了点好奇。“他真的这样做了?”
“对,没错。很神经病吧?”
“可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如果他只是觉得告诉你也没用处,只要不主动提起就可以了。还特意要想办法瞒着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罗彬瀚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他没好气地说,“我也问他干嘛这么做,他说只是为了保密——他掌握了点对面的商业机密,而且好像还挺重要的,说是不能泄露出去,所以特别瞒着我。你觉得这像人说的话吗?啊?他觉得我会满天下把他的事乱说?”
石颀微微地笑了,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那你现在?”
“这是两码事。”罗彬瀚说,“咱们这是在开他的批斗会!”
“好吧。那你到底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他骗了你,还是觉得他看不起你?”
“都有。”
“可你其实也不确定他瞒着你的原因吧?或许他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觉得太亲近的人要避嫌而已。不是说,他掌握的是商业机密吗?还是你竞争对手的?如果这样的话,可能他也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不希望起冲突的时候夹在你们中间为难。”
罗彬瀚摇摇头。他不能更仔细地解释这桩“商业机密”是怎么回事,除非他下定决心要和盘托出。将来他也许应该这么做,但眼下就未免太心急了。不过石颀的疑问也确实点醒了他——这件事根本说不通,如果周雨只是不希望把进入那座城市的方法泄露出去,那也犯不着这样煞费苦心地瞒着自己。只要周雨不说具体细节,难道他还能从周雨脑袋里挖出什么黑魔法仪式?再说他非要掌握这种仪式做什么?就为了去周妤的上班地点参观参观?
而且周雨并不是这整件事里最可疑的人——虽说他最恼火的是这家伙——行为更没道理的人是蔡绩和李理。他们都应该清楚月亮上的威胁实际上并不成立,甚至连周温行本人都不构成威胁。蔡绩曾经叫他别管周温行,只要再等一两个月就行——现在看来这条建议真是再合理不过,那其实就是在等周雨醒过来接手一切;可是蔡绩竟然又改变了主意,自愿冒险来帮他一起干掉周温行。是什么让这人的态度骤变?难道蔡绩也担心周温行身上的诅咒会影响到周雨?
还有李理。即便蔡绩的脑袋是真的被驴踢了,至少李理不应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她也曾经委婉地劝阻过他,甚至一度想叫他离开。她显然很清楚周雨的底细,可最后还是支持了他在东沼岛的计划。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地小玩一把,完全是在拿着两条人命赌博。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理由,让他们不太愿意让周雨出手的理由,他们才会不约而同地两头下注。
他纳闷地想了一会儿,直到石颀又递给他几片橘子。“你想到什么了吗?”她问道,“他瞒着你的理由?”
“没有。”
“所以,还是等弄清楚再说?总觉得理由不应该是他看不起你。周雨并不像那种人。”
“你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了?”罗彬瀚说着顿了一下,“而且,我不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