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上前,扬手落下,手起手落。
莫稚雪瞳孔一缩,惊恐却躲不开,直直的挨了巴掌。
诺大的洗手间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佣人打得手发疼发酸都不见何烟喊停。
一巴掌下去,莫稚雪想开口说话,却被另一巴掌打得吞了回去。
很快,鼻青脸肿,与何烟脸上的状况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富家小姐娇生惯了,力度与一个佣人自是无法相比。
“好了。”
看着莫稚雪一脸痛苦的模样,何烟才喊停,语气像是在阻止一个贪玩的小孩。
响亮的耳光终于停了下来,莫稚雪的头耷拉着,双眼有些涣散。
何烟托起她的脸,摩挲着,她脸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无端瘆人。
“疼吗?”
莫稚雪被迫仰头,一动,脸上的伤像是被撕裂开一般剧痛。
见她这副模样,何烟从鼻腔中发出轻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莫稚雪头皮瞬间发麻,她瞪着眼死死的看着何烟,眼睛深处却有藏不住的害怕。
何烟的手顺着她的下巴滑至脖颈,手掌抚在她白嫩光滑的脖颈上,轻轻的掐着,力度刚好能让她勉强呼吸,却喉间发紧,十分折磨。
下一秒,何烟又松开手,一路滑至她的腹部,冰冷的手掌抵在上面,跟她一样的位置,有个小生命在孕育着。
莫稚雪的脸色煞白,身体忍不住颤抖,若不是两个女佣强行摁着她,此刻的她早已瘫软在地上。
若放在之前,莫稚雪对何烟的印象是软弱,无威胁力,那现在,她完全相信何烟不会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的何烟是温家少奶奶,有权有势力,摆平一件事自然不在话下。
“求求你,不要动我肚子里的孩子…”
莫稚雪像乌龟一样能伸能缩,她立马低声求饶,整个人失去精神上的反抗。
“你哭什么?我只是感受一下。”何烟扬了扬眉,声音很淡,淡得令人发寒。
莫稚雪摇摇头,发红的眼眶涌出泪水,在下巴处欲落不落。
“何烟我求你,这是我和陆衍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对我都行,但是求求你不要动我肚子里的孩子…”
“没了就再要啊,如果你还有这条命的话。”
何烟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像一只缠绕而上的大蛇,危险的吐舌。
莫稚雪脸色一僵,她难以相信,何烟这张清纯无害的脸竟也能说出这种歹毒的话。
她摇摇头,哭道,“陆衍他已经不爱我了,这是我唯一能留住他的办法,如果孩子没了的话,我就会失去陆衍…不可以…我无法接受。”
这些凄凉的话说得何烟只想笑,“你靠一个孩子留住男人,莫稚雪,你真丢女人的脸。”
“我求求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和我一样即将做为人母,你应该能理解孩子从身上剥离的痛苦。”
“我不理解,不如,你替我理解一下?”
“何烟,我求你,孩子在肚子里还没成形,他有选择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求求你给他一个机会。”
何烟冷笑,“我给他机会,那谁来给我机会?莫稚雪,当时在地下室里你如何对待我?如果今天没有人过来,你和何婉又是否会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高高在上肆意评判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在侮辱我的时候又是否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她一字一句的道,起伏不大的语气却能无端透着愤意和指责。
“何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你可以杀了我,这些错都是我造成的,与我的孩子无关,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莫稚雪的声线都是颤抖的,鼻涕和泪水掺杂在一起,脏乱,狼狈。
何烟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神色却暗了暗。
见此,莫稚雪暗淡的眼燃起一道光,像是抓住了希望的稻草。
“何烟,我求求你,孩子没有错,孩子是无辜的,错的是我,罪该万死的人是我...”
何烟看了她许久,眼帘落下,遮住了黑沉沉的眸子。
她从没想过要取了她的孩子,孩子没有错,错的是莫稚雪这个人。
她只想让她知道忏悔。
如果一个人对以往的罪恶没有忏悔之心,就算赎罪了,黑暗的种子依旧能再次生根发芽。
她转身,朝女佣挥手,“让她走吧。”
何烟说完,便走出了洗手间。
佣人们以蛮力推开莫稚雪,连忙跟在何烟身后。
莫稚雪连忙扶着墙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原本因恐惧而起伏的胸口此刻慢慢趋于平静,扶墙的手慢慢收紧了起来。
她垂着头,一张脸沉在凌乱的头发下,看不到神色,却透着一股阴险的气息。
宴厅里。
晚宴舞会已经开始,温夫人正与几个西装革履的大人物进行交谈,气氛偶尔严肃偶尔轻松,收放自如。
在何烟看来,这是一场强权者的交流,她一个透明,没有上前的勇气,于是她回到原先的位置,却发现她身旁的位置依旧是空荡荡。
她心生疑惑,自从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