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烟把手机递给何彧玩，并给他戴上耳机，随即看向卢山月，语气关心。
“怎么了？”她直入主题。
卢山月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她抿嘴，眉头紧蹙，沉吟不语。
见此，何烟覆上她的手背，宽慰，“没事，有我在。”
卢山月抬眸，眼底浸着水雾，声音哽咽。
“何烟，我怀孕了。”
何烟神色僵住，几秒后才缓过来，“去医院查了吗？”
温霁尘已经结婚的事，她不确定卢山月知不知道。
“查过了，没有误。”卢山月将泪水憋了回去。
“你怎么打算？”何烟担忧地看着她。
卢山月沉默不语，似乎也难以做出抉择。
“霁尘已经结婚的事，你知道吗？”
话落，何烟看到她五指攥紧，显然已经知道。
她一直保持沉默，何烟帮她做出决定。
“打掉吧，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是私生子。”
卢山月脸色微白，终于出声，“孩子……我不确定是不是他的。”
“什么？”
何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严肃起来，“山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卢山月深呼吸，缓缓道来，“那天，我知道他已经结婚后，他跟我解释说，他的婚姻只是形式上的，有名无实，他没碰过那个女人分毫。”
说着，她语气微哽，吸了吸鼻子，“我说，我想要的，是婚姻。可他不懂，他说，只要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婚姻只是一张纸，没有实际意义。”
“我们大吵了一架，他不理解，我也不肯退让，最后，他说，别闹了，他累了。”
她说着，眼泪啪啦滴落下来，她深呼吸，鼻尖发红。
何烟被触动，柔声安抚，“没事，慢慢说。”
“那天，我跟他提了分手，一气之下，我去了雾的会所，然后……”
“那天的事，我没有记忆。”
接下来的话她似乎难以启齿。
何烟听出了意思，“你想查那个男人是谁？你想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卢山月没有否定。
“可是，这样有意义吗？”
“不管孩子是谁的，都要打掉，山月，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何烟劝道。
“何烟，如果孩子不是他的，我就打掉，如果是他的，我想留下来，一个人养。”
她这个决定想了很久。
何烟皱眉，否定她，“温家这样的大家族，迟早会知道孩子的存在。”
“山月，你听我一句劝，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打掉吧，带孩子……很累的。”
卢山月咬唇，似乎听进去，又似乎没有。
“嗯，我会考虑好的，何烟，需要麻烦你拜托雾查一下……”
“舅舅！”
一直戴着耳机看科普剧的何彧突然大喊，指着前方漫不经心的男人。
他看着周围频频偷看舅舅的人，小声呢喃，“舅舅好惹眼……”
何烟一愣，顺着视线看过去，“刚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
卢山月连忙整理好情绪。
雾大喇喇地在卢山月一旁坐下，看向何烟，“姐。”
一坐下，他的气息团团罩了下来，卢山月没由来紧张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何烟先开口。
“刚好路过，姐，你跟他复婚了？”
“你有意见？”何烟抿了一口咖啡。
雾看了她一会儿，垂眸，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气氛无声压抑。
服务员把咖啡放下，讪讪离开。
何彧的注意力放在手机上，置之事外。
“姐，我不会再干扰你们，以前……对不起。”雾的声音充满愧疚。
何烟恍惚了一下，“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
“不提我这个事了，我有件事麻烦你。”
“什么事？”
何烟瞥了一眼卢山月，看向雾，“我要去一下你的会所，调一个监控。”
“没问题。”雾说完，这才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卢山月，“你今天出门吃药了？这么安静？”
卢山月这才回神，恢复一贯与他互怼的模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得吃药才能出门？”
雾正想说什么，被何烟打断，“好了，现在就走吧。”
他只能吞回去。
于是，何烟带着何彧上了雾的车。
卢山月借口离开，走之前，她示意何烟用手机联系。
车里，雾开车，“好端端的怎么要查监控？”
“想弄明白一件事。”何烟搪塞。
雾不语，看着前方，眼眸微深。
“姝”会所。
何烟把何彧交给雾，自己由管理人员引去监控室。
经过一间包厢，仿佛摁倒了记忆的开关，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四年前，她因为一只手表来到这里，有一个男人一直缠着她。
想来，那个男人，从声音到身形……
她眸色深思，唇角微勾，隐隐有了猜测。
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