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还没搬到江城去时,在村里住着,陆晓琴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说是堂妹,其实关系跟亲妹也差不多了。
一边的陆小威年龄小,出生没多久陆浩就搬到江城去,总共没见过几次面,有点怯生生的,在旁边站着。
手里拿着一块麦芽糖,还有些鼻涕,一吸一吸的。
感冒了。
“你嫂子和妮妮被我给卖了,换了这辆车。”陆浩说道,“上来坐,车门上面有个把,拉一下就行了。”
陆晓琴没上来,趴在车窗上,瞪着他,“你真把嫂子和妮妮给卖了?”
她还真信了。
“你傻啊,那是我老婆和女儿,我会卖?”陆浩笑道。
这丫头拿过不少奖状,怎么这会儿就犯傻了?
不愧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对自己的话居然坚信不疑。
“怎么不信?你又不是做不出来这事,嫂子那么漂亮,全村人都夸你福气好,娶了个城里的姑娘,还生了那么漂亮的娃,就你不知道疼。”陆晓琴还是把陆浩看着。
看这架势,陆浩不说清楚她就不上车了。
陆浩有点尴尬,还以为她是相信自己,看来是觉得自己浑,真有可能做出这事,所以才会信自己说的话。
“骗你的,这车我做生意赚了钱买的,你嫂子和妮妮好好的,都在江城待着,快点上来,东西有点多,挤一挤。”他道。
陆晓琴摸索了一会儿才将门给打开,让陆小威上去,自己这才坐上车。
看着车里的东西,她很惊讶。
一些是吃食,一些是用的,还有一些是穿的。
好多,堆的满满的!
陆小威也很好奇,这摸摸,那抓抓,陆晓琴一把抓着他的手,“别乱动。”
然后,她又看向陆浩,“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妮妮上学前班了,中秋不放假,你嫂子得接送她上下学,走不开,而且老家的房子太旧,住着不方便,就没让她们回来。”陆浩点头,“等过年的时候再带她们回来。”
他侧着身子,“倒是你,今天不该上学吗,怎么跑回来了?”
初中在街上。
这个时间该在上课才对。
“小威感冒了,请了假,想吃东西,我就带着他去街上,用旧瓶子,还有捡的塑料鞋换麦芽糖。”陆晓琴说道。
小孩子感冒很神奇。
吃块糖,吃瓶罐头,感冒就能好点。
陆小威在上一年级,就比妮妮大一岁,不过学校不在街上,而是在村里。
一年级,二年级都在村里,等到了三年级就转到骆李小学,离着村里有段路。
陆家湾是一个自然村,有2个村民小组,5组和6组,而骆李村则属于行政村,几年前公社那会儿,骆李村叫骆李大队,而陆家湾的两个村民小组则叫生产5队和生产6队。
三级所有,队为基础。
从陆家湾到骆李小学有点距离,为了小孩子上学方便和安全,就在村里设了两个年级,一年级和二年级,都只有一个班,收附近几个村适龄的娃子,等年纪大一点,三年级了,自己上学安全点,再去骆李小学就读。
“小威感冒了,哪用得着你带他去街上买吃的?不是还有三婶吗?”陆浩直接点破了她的话。
他知道为什么陆晓琴上学的时间点不在学校,却在家。
她想退学。
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点,陆晓琴突然就不想上学,家里人都劝了一遍也没有用,最后她还是将书桌,书拿回来,退了学。
这会儿上学书桌还得自己准备。
她给出的理由是学不进去,不喜欢学习,但她的那些书,包括书桌一直保存着,等到后来出嫁也还留着。
陆浩发动汽车,慢慢的往前开着。
路有点难走。
比武全公路的路况还要差,而且还窄。
“你不上学的事等会儿到了家再说。”陆浩瞄了她一眼,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怎么还买了正红花油,谁胳膊腿扭了?”
“这是给二伯买的,二伯脚扭了。”陆晓琴道。
她二伯,也就是陆浩的父亲,陆烈星。
陆浩父亲兄弟三个,陆烈星排行第二。
“干农活伤的?”陆浩问道。
“不是的,是跟陆三福起了冲突,被推下田埂,脚扭伤了,这些天村里都在收稻谷,前几天下了雨,结果陆三福把自家的田口扒开,水流到哥你家的田里去了,他缺德,还把你家的田口堵上,要不是二伯又去田里转悠,快熟的稻谷都要泡水了。”陆晓琴气愤道,“二伯和他起了争执,陆三福将二伯推下田埂,二伯没站稳,脚扭了。”
鄂市这边不少地方一年三熟,早稻,晚稻,加上大小麦,或者蚕豆和油菜。
十月份该收割晚稻了。
等晚稻收割,就种上油菜,或者大小麦,蚕豆也行。
陆浩眼睛眯了起来。
村里并非一团和气,陆三福跟他家早有矛盾。
公社那会儿,自己父亲陆烈星因读了几年书,会识点字和算数,在生产队里做记工员。
陆三福喜欢偷懒,队里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