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姑娘不是有宗门灵器引路吗?”
公玉英摇摇首,从怀中摸出一块明绿色的晶石,晶石之中漂浮着一根银白璀璨的毛发,正是取自于蜀辞的妖尾。
“说来也是奇怪,前不久这灵器还能够感应到魔河蜀辞的妖气。
可就在方才,魔河蜀辞的妖气好似凭空消失一般,到了此处,就完全无法捕捉。”
百里安将蜀辞藏于袖中,以灵力将妖气遮掩。
即便她灵器在手,也是无用。
百里安轻咳一声,唇角溢出一缕血线,羞赧一笑,道:
“说来真是惭愧,这魔河蜀辞的踪迹是在下以重伤的代价换来的,若是就此离去,在下心中实在不甘。
不知三位可否让在下同行,也好助各位一臂之力?”
果然,此言一出,那位屈和贤眼中的不满之色更难压抑了。
他沉声道:“道友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此刻你这一身伤以为我等看不出来吗?
你与我们同行,不过是想分一杯羹罢了,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好听。”
曾玉泽虽不喜百里安的这番作态,却也能够理解他所提的条件,只是在自己师兄面前,他不好多说什么,只小声嘀咕道:
“可在这世上也没有白得的情报啊,人家也与我们非亲非故的……”
屈和贤肃容道:“惩奸除恶,乃是我辈职责所在,那魔河蜀辞乃是大祸也。
身为正道弟子,怎可为了一己之私,将重要情报当做筹码一般来与人谈条件,我屈和贤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趋利至深之流。”
“好了屈师弟。”公玉英表情严肃,道:“师弟不必说话这般咄咄逼人,毕竟我等入此山,亦是抱有私心的,说是驱逐利益,我们又怎么免俗而过分去苛责他人。”
“白道友所提的要求并不过分。”
公玉英看向百里安,态度始终柔和有礼,说话也是不偏不倚的一个态度。
“只是屈师弟所言却也并非毫无道理,白道友有伤在深是事实。
若是非要与我等一路,难免不会为魔河蜀辞抓住破绽,混战之时,我们谁也无从顾及道友的安危。
以我之见,道友不妨就在此地好生休养疗伤。
待到我等拿下魔河蜀辞之后,公玉英赌上师门的信誉,这其中功劳必然亦有道友一份。”
“好!”百里安扬眉一笑,似是正等着她这句话:“公玉姑娘看起来也是一诺千金之人,在下愿意相信姑娘一回。
我最后与那魔河蜀辞对阵之处,便是西北方向三百里地。
我虽险些命丧魔手,但此魔头亦是消耗过度,短时间内逃不太远,以三位道友的神识搜索,定然很快找到魔河蜀辞的下落,自此名扬天下,振兴宗门!”
“好!那就多些兄台吉言了!”曾玉泽初次随师姐下山,正值一腔热血时。
他提剑拍了拍胸口,眼中满是炽热的兴奋与期待,恨不得现在就与那传说中的魔头大战一场。
“蠢货,别高兴太早,等你真正抓到魔头蜀辞的时候再来笑吧?”
对于自己的师弟,屈和贤面上也没个好脸色,冷哼一声,便准备朝着百里安所指的方向离去。
公玉英朝着百里安微微一礼,得了蜀辞的下落,也不好再继续耽搁下去,亦是准备离开。
百里安神情自然如常地目送三人,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袖口,眸色暗似深渊。
偏偏好事多磨,就在三人即将离去之时,天际划来一道白虹剑芒,好似要将夜色天穹斩裂一线。
白虹剑芒坠入山林夜野。
霏霏细雪般的剑气扑面而来,将山林万壑皆渡上一片璀璨的银,剑浪吹林,卷起千堆雪。
烟雪漫漫,白袍为缁。
吟风弄月的仙人乘剑而来,身后云气千峰近,松涛万壑远。
身佩剑鞘的仙人长发散漫,云雾在脚下萦绕,他立在云气里,人间风流剑仙气,已然占尽七分。
见来者,赤阳宫三名女子神情皆惊,没想到今夜竟然能够等来白仙亲至。
他们纷纷跪下行礼,恭声见礼道:“赤阳宫弟子,见过白仙尊者。”
他们面上恭敬,心中却在骂娘。
这白仙大人都亲临至此了,这活捉魔头蜀辞的功劳,岂还会有他们的份。
这一夜,怕是得瞎忙活了。
“今夜,你们是寻不到那魔河蜀辞了,退了吧?”白衣剑仙眼中却全无那三人,剑意凛冽的双眸远远朝着百里安凝视而来。
看到来人,百里安心中一沉,在那至清至纯的仙气影响下,就连袖中的蜀辞,也隐隐快要藏不住气息了。
百里安将双手不动声色的负于身后,未像那三人般毕恭毕敬地像仙人下跪。
他不卑不亢不显慌张地朝剑仙微微颔首,道:“见过白仙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