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了。”
天玺十三剑,能力各有千秋,论神识感知力,当以破立而后的姬裴最强,虽菁狂并未察觉云容心境有异,但既然他说她的心乱了。
那必然是乱了的。
“哦?”菁狂眼中顿时起了趣意,摸着下巴看向云容那边:“这可真是奇事啊,万物皆浮云过眼,千般万利皆是空的剑痴也会有心乱的时候?”
云容眉头微皱,道:“水流而境无声,得处喧见寂之趣,心虽山水而动罢了。”
六剑姬裴却是不理她那玄而又玄的说法,不留情面地一言道破道:“四师姐是不是认识那少年?”
云容神情冷淡,头偏向一边:“不认识。”
姬裴颔了颔首,道:“我看这少年颇有根骨,心性温和不失傲骨,沈盏不如将他收了做弟子。索性你的少清峰与四师姐的泉雪峰相近,若真养出了个好剑胚,日后也好常与四师姐试剑,你也可以省了日夜被她就近纠缠的烦恼。”
溪岸间,忽然又多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她身着天玺校服,可腰间却并未佩剑,手中拈着一根极细的金色绣花针。
被称为沈盏的女子排名十一,剑名凤仪,与姬裴身后山河剑同为秦国旧剑。
这女子赤足行于溪水间,绣花鞋不俗不雅地悬系在襻膊间。
她看着姬裴,面上一阵苦笑:“我这凤仪剑,可不适合男子来学。”
夜幽里的溪河之畔,一时沉默无声。
姬裴眼底的打趣之意散去,淡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盏提起裙摆,在距离姬裴不远不近的岸边坐下,举目望天,柔声道:“韩秋鹤心思不存,驱蛇伤人,收之无用。”
姬裴甩动鱼竿,神情不变:“来者不善,静观其变就好。”
菁狂叹道:“树高招鬼神啊。”
话音将将落,他足下溪河粼粼而起,四野无声,水流之中却宛若隐含天地古语,硕大的水珠破溪而出,迅而皆为冰珠,在水面之上滚滚而走。
菁狂握笔虎口,鲜血骤乍!
他凝眸,眉宇漫上一层霜雪白意,又叹了一口气,道:“长青亭里的那怪物这几日闹得是格外的厉害,巴青二爷今夜怕是有得忙了。”
长青亭,乃是天玺剑宗名胜古迹之一,亦是晨时昏定时弟子课修之地。
可罕有人知,那依山傍水追夕阳景亭之下,镇压着一只古螭。
螭着,龙也。
如今这片大陆,真龙早已绝迹,天地人间各不寻。
龙生九子,其一为螭。
当然这只是传说,古螭与真龙这种神圣的存在遥隔十万八千里,至多体内含有龙族稀薄的血脉。
可即便如此,仅凭那一点稀薄血脉,也是叫它成为纵横上古时期的天煞大妖,令不少仙佛为之战栗。
六剑姬裴两百年前,南疆巫地历练修行,遇此绝物,在当地食人吞山。
他与这只古螭死战三年,几乎被其逼陨落折剑,若非恰逢巧遇中幽阴王出手相助,这古螭怕还是要再为祸个千年,炼煞成魔了!
事后,他将重创的古螭带回天玺剑宗,镇于长青亭下,再由古听佛法的仙兽巴青看守。
偏偏今夜,闹的又是一场蛇毒。
分明是大寒冬夜,可这寒林老山里,却是暗生异变,大有惊蛰萌动气象,百虫隐鸣,万物出乎震!
想来,今年拜入山门的这一批弟子里,怕是有人开始打起了这古螭的主意。
外山凡村里,范弘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对一代宗师,他如何敢继续嚣张。
最终,那小童还是被柏灵真人收入门下。
那孩子的母亲见那老道士仙风道骨,化病救灾的本领更是出神入化,即便是那些天玺弟子都为之敬重有加,她又不傻,自知家中小儿必是命中遇上了贵人。
不由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对其千恩万谢。
老道士手中杂草化为拂尘,轻挥拂尘,含笑看着百里安,道:“少年郎,老道我虽观不得你的根骨资质,不过单论你这一身气度,还有眼界,绝非俗子,你可有意愿拜入我的门下。”
十几名外门弟子以及车中的江千金听闻此言顿时一愣。
柏灵观虽不及天玺剑宗这样的鼎盛仙宗,在人间却也是屈指可数的一流仙门势力,香火传承已有千年,收徒怎可如此随意?
好歹您也看看此人是否身怀灵根啊。
不然若他只是凡人,亦或者说只是个杂品灵根,便是他眼界再为不凡,也终究是难成气候的。
柳柒雪好奇张望,看着百里安笑道:“这位小公子气运倒是不错,柏灵观虽说规模不大,可这位柏灵真人性子极其护短,对待观中弟子可谓是视若己出,若他能够拜入真人门下,将来怕也是位名动仙门的人物。”
江云沁心情复杂,便是她能够借着灵根拜入天玺,可天玺之中,多得是龙争虎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