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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成昨夜。
这已经不仅单单是演变阴阳白夜,而是逆转生死轮回了!
剑主羽脸色惨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
仙尊祝斩流传下来的上古神阵,竟是被人随手一挥,轻易破之。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幽暗中男人的脸俊美若刀削,他有着挺拔的鼻梁,眉眼如山,眸子漆黑无光,声若鬼魅,冷冽深不可测。
让人骨寒之余,周身不由又散发出一种极为陌生却又尊贵的气质。
宽大的长袍在地面间滚滚拂动,便是身上那件黑袍也不似凡尘之物,在风雨之中,宛若流动的黑云。
男人抬眸淡淡看了百里羽一眼,那双宛若夜空般深邃的眼睛直直望过来的瞬间,仿佛能够直视人心最深的恐惧。
剑主羽身体如堕阎罗冰狱,竟是动弹不得。
仅仅一个眼神,甚至连半分气意都未捕捉到,剑主羽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不堪地就像是一个三岁孩童。
整个身子重重倒飞了出去,狼狈至极地撞进泥泞雨地里,哪里还有方才那盛气凌人的半点模样。
嬴姬身子一滑,在她软倒摔下去的那个瞬间里,男人腾挪一步,便出现在了她的身侧,将她抱在怀中。
动作轻柔得几乎与他那霸道尊贵的身份极为不符。
男人抬起苍劲白皙的手,掩在她的双眸间。
嬴姬身体一僵,紧接着颤抖了起来,鲜红的血泪争先恐后地从男人的指缝中流淌下来。
男人脸色铁青,略显苍凉的眼睛里怒火汹涌翻滚着。
她的唇紧紧抿起,低低地唤了他一声:“爹爹。”
是爹爹,而非父亲父皇这类尊称,其中平凡亲密与委屈,有谁能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如今六界四大尊仙之一,统率幽冥一界的主宰王者,太阴大帝!
剑主羽浑身骨头如散架般巨疼,他挣扎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玄衣男子。
尊仙不涉红尘事。
今日他这般作为,可是大大违反了天规秩序的。
太阴大帝的襟口被她身上的鲜血染成深深一片的色泽。
他另一只手在她背间虚虚一抹,深深扎进皮肉里的青竹碎片瞬间消失,伤口也飞快愈合。
他用一种责备的语气,柔情的目光说道:“不孝女,爹爹我恼你随便被一个男人给拐跑了,不许你回家,在外受了委屈,当真就不知道回家了吗?”
嬴姬凄凄一笑,他指间的血泪滚落,混合着手背里的雨水嘀嗒溅落在地面间。
她的痛苦仿佛无法得到纾解,嬴姬伸手抓住太阴大帝的衣袖,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扯了扯,嗓音沙哑哽咽:“爹爹,太疼了……”
太阴大帝淡淡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抬眸平静地看了剑主羽一眼:
“东篱小筑,是吾爱孙所居之所,不容他人扰乱清净,今夜,似乎有什么不干净地东西混迹进来了。”
剑主羽愣了半晌,才恼羞成怒地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的‘不干净东西’指的是他!
他目光冷沉,但对方毕竟是尊仙,辈分上就不容他无礼放肆。
论身份,更是他从未谋面的岳丈大人。
虽说方才怒中出手,但毕竟将人女儿伤成这般,即便剑主羽并不觉得自己理亏,也难免势弱。
他沉声道:“前辈,若论不干净的东西,当时祸乱苍生的尸魔,晚辈寻遍白驼山,也未能寻得那孽障的踪迹。
唯有此间未寻,今日到此,无意打扰,只为除魔而来,还望前辈能够行个方便。”
话刚落下,剑主羽眼前忽然一黑,一身玄袍的太阴大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毫无征兆。
只见对方轻轻抬起手臂,屈起手指,淡声道:“今日到此,本座也无意打扰,只是见你碍眼,也能够望你这个晚辈能够行个方便。”
语毕,他屈指轻弹于百里羽眉心正中间。
轰然沉闷巨响,百里羽身体全身气机大爆,身体僵直不动,身后气浪震荡千万里。
足足三息后,他七窍流血,血腥凄惨,整个人才从这个山头撞进另一个山头之中。
眉心灵台溃散大崩,其中修行近千年的太上道清剑诀第五层紫蟒剑气如雪崩之势,倾泻而出。
漫山环绕这紫极盛气,崩泻溃山。
太阴大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崩飞出去的剑主羽,不带一丝感情地点评道:“这一点,倒是够听话。”
“可……仅是如此,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太阴大帝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远山深黑的巨大轮廓里,剑主羽的身体暴弹而起,仿佛被地脉之中的巨蟒怪物尾巴扫中一般。
当空圆满皓月里,太阴大帝黑袍现,一脚踏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