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闲暇来对付他人。”
可事实上,邪尸身体取材特殊,坚若千年玄阴冷铁,莫说徒手劈斩了,便是寻常鬼器都未必能够破开他身。
这一拳,可当真是轰得人热血沸腾!
在见到苏观海、尹渡风二人暂且无恙,也未被人活捉而去,嬴袖本应心头松懈一口气的。
可不知为何,看到那神秘少年大显威风,赢得众人眼中大放异彩的情景,他心中宛若起了一根软刺。
扎的他隐隐不快。
沈机白没有如常人一般能够视物的眼睛,但他灵觉却异常敏锐。
他微微侧首,目光凉凉地‘看’了嬴袖一眼,道:“怎么,有人愿意出手救他们二人,你还如此烦躁?”
嬴袖皱眉下意识地看了场间百里安一眼,心中那抹不快又放大了些,他沉声道:“此子来历不明,即便出手也未必是诚心救人,他三番两次重创邪尸,出手毫无分寸可言,丝毫不顾及是否会伤了那两位尊首大人,怕是假借救人而故意杀人吧。”
沈机白嗤笑道:“不论此人是否诚心救人,总比你这样的无能鼠辈只会在背后指点江山的强,毕竟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他的出手,你不敢杀的韩演被他杀了,而苏宗主与尹宫主此时此刻也还成功的活着,而你这位纸殿下,也只能在此无能叫嚣,孤芳自赏了。”
沈机白嘴巴不可谓不毒,‘孤芳自赏’都用了出来。
嬴袖气得面色青白,却又无从反驳。
秦国长公主眯起眼睛,远远瞧着百里安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转动着拇指间的红玉玛瑙扳指没有说话。
反倒是黑甲人喃喃说道:“这少年人究竟是何来头?杀气竟这般重?”
秦国长公主浅褐色的眼瞳深不可测:“甲奴,你觉不觉得这少年的背影……很像一个人?”
黑甲人怔道:“像一个人?”
秦国长公主摇了摇首,将心头浮现出来的剑主羽模样驱散成雾,神情收敛平静:“没什么,今日这邪尸,怕是彻底活不成了。”
黑甲人心生动容,韩演乃是千年邪修者。
邪修不必仙人,多有捷径歪道可寻迹,炼出来的邪尸更是千变万化,诡变难测。
便是这副壳子被人打碎了,只要一丝煞邪之气尚存,皆可死灰复燃。
可长公主语气如此笃定,他今日活不成,对那少年的评价不可谓是不高啊。
“没有。”百里安缓缓启唇,冷漠吐出两字后,抽出深深嵌进邪尸腹中染血的拳头。
并未停歇下来,他再次闪电般出拳,这一拳,半只手臂几乎没入邪尸的身体之中。
邪尸已经吐无可吐,只见百里安再次抽拳,手臂裹着内脏残渣与碎骨哗啦啦地淌流一地,异常血腥恐怖的一幕让全场死寂安静。
尹渡风张圆了嘴巴,许是那肠流满地的鲜血又激起了宫主大人多年未曾觉醒的一颗土匪心,他重重赞了一声:“好!干得漂亮!”
苏观海眯起眼睛,一只手害怕似的捂着眼睛:“哎呀呀,上了年纪的读书人可见不得这个。”
嘴上说着见不得这些,宗主大人面上笑得却是比谁都欢实。
抽出手臂后,邪尸深深凹陷下去的腹部开始如沸腾的油锅一般翻腾滚动着,无数血肉筋膜滚涌开始自我修复。
百里安恍若未察,只是毫无技巧地一拳接一拳地狠狠举头砸上去。
两位人界尊首就像是趴在马背上的尸体似的,在拳劲儿的余震下上下重重颠簸不止,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直至“噗嗤”一声!
邪尸的整个腹部被百里安的手臂完全洞穿,奄奄一息地邪尸终于发出临死前的怒吼。
被邪文写满的眼瞳里,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暴怒情绪,一道强大的煞气吞吐而出。
被托在百里安掌上的冷硬胸膛骤然一软,宛若陡然陷进一片泥沙湿地之中。
然而邪尸的身体不可能是泥沙所制,他的胸膛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洞。
那小洞里没有鲜血肉骨,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百里安撑着的手掌一寸寸开始陷入其中,甚至能够感受到那黑洞之中无穷无尽的吸力在试图吸夺他体内的生机。
看起来竟是叫他无法抽出自己的手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手腕、乃至手臂被一点点的吞噬消失。
拍卖者们何时见到这样诡异的一幕,顿时惊悚失声,暗想天下百般修道士,果真是邪修最诡,不可轻易开罪。
百里安贯穿邪尸的左手都未能抽离出来,洞穿的腹部肌肉陡然收紧。
那些破碎的内脏血肉宛若一下子活了过来,疯狂地蠕动收缩。
一颗颗拳头大小鲜红肉瘤自洞穿之伤沿着背后的手臂一寸寸爬了上去,很快将百里安的整只手臂吞吃进去。
“说是救人,却也不过是自取灭亡,这种怪物,根本就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