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魔君,心情极度复杂。
葬心见气氛已经到了火候,很合事宜地开口说道:“虽说少君句句皆为怒言,也无一河大人所说的实质证据,可万物万事皆有迹可循,一河大人入魔界时日浅短,再者说当初在仙陵城中与陛下更是多有摩擦,臣实在不能理解为何陛下会忽然倾心于您,甚至让陛下不惜缕缕放下朝中大事,竟是一心投于嫁娶之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陛下您的用心!”
“再说君归宴洗河之事,蜀辞大人的确败得让人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今日夜朝会,臣本应唤蜀辞大人同击天鼓,可臣却无意得知,早在半月以前,陛下携一身滔天杀意只身入清小山中,自此,蜀辞大人便失了踪迹,唯有那从不离身的染血脚环,被陛下带回了宫中,此番想来……”
葬心缓缓抬起幽黑的眸,看似恭顺实则暗自蛰伏着噬人的阴冷:“怕不是早已被陛下灭口了吧?”
朝殿顿时哗然四起。
若真如葬心所言,那这位魔君陛下可当真是不得了啊!
蜀辞不同于寻常魔河,她天地初分,世界尚未划分六界五行时,与盘古巨神同一世代的不死者,她与初代魔帝共创魔界,更是掌控魔河力量的第一任河主。
其地位不会因为君归洗河,更迭排名,而有一丝动摇与改变。
历代魔君都鲜有诛杀魔河的例子,更莫说这魔河还是蜀辞了。
即便是初代魔君,在明知蜀辞有着夺位之心,都不敢亲手诛杀,只是封印。
因为蜀辞象征着的,不仅仅是一名魔河,更是整个魔界的气运与命脉,初代魔君继重视她那不死不灭之身,一直信奉魔界有不死蜀辞,自当延绵千秋万载,江山不灭!
所以,纵然蜀辞呆板冷漠不讨喜,也丝毫不影响历代魔君都喜欢将她视为魔界唯一的吉祥物。
在蜀辞面前,纵是弑母弑后这般的大逆不道行为可以说都是不足为提的小事了。
若吉祥物蜀辞大人当真被魔君灭口诛杀了的话,偌大的魔界,想必无一人敢继续拥立与她。
这样的乱臣贼子!折去双翼,抽出魔骨,永世打入废土之都,与泥垢同朽同烂都不为过了!
“我魔道虽起生于荒蛮,却也有法则秩序,子不可弑父母,臣不可弑君帝!陛下当年尚未继承大统,魔后娘娘便身陨王陵,让我等至今误认为娘娘是随君而去,若当真是陛下为稳君位而弑母,狼子野心之徒,不配为君!”
说着话者,看似愤怒出言,可话锋又急急一转,道:“可陛下当时年幼,又即将授以天罚,魔界形势岌岌可危,这时动手杀死唯一的魔后,显然是不智之举。”
枝玉妍冷声道:“正是因为当年魔界势危,本宫身为魔后,自当有掌界之权,她受天罚之苦,夺去自由之身,纵是早已想好了脱身之法,以她这孱弱弃魔之身,怕是也要消耗千年光阴方可解困,千年光景足以让本宫定稳河山,为我儿谋大造化,若本宫不死,她如今又如何能够在乱局中掌权定人心,稳君位呢?”
“这……”那人也随着她的话开始动摇怀疑,面露难色。
各种不利的证据言辞皆针对魔君一人而来,再有葬心弥路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最终的目的也差不多表达了出来。
随着葬心一个深深鞠躬,高喊道:“陛下弑父、弑母、弑杀魔河,设计使得兄长夫妻二人离心,种种罪过,已是无恕,如今嫡母再朝,若陛下还有一丝怜悯之心的话,莫要让我等起兵戈内乱,还请陛下自戕谢罪!臣当是还以君礼大葬之!”
弥路低压着眉目,也随之戾气腾腾地唤了一声陛下:“还请自戕!”
有着这两人带头,夜朝会诚然演变成了一场无情血腥的逼宫之举。
一时间,本还在观望形势的魔臣们见魔君大势已去,也纷纷低首肃然高声道:
“还请陛下自戕谢罪!”
“还请陛下自戕谢罪!”
“还请陛下自戕谢罪……”
对于百里安而言,这女魔头若当真如此轻易简单地交代在了这里,那荒唐的婚事自然就此作罢,他也不必做什么魔界的劳什子凤君了。
而且有着这一身血脉压着魔后那层子关系,弥路之流自是不惧。
这时,御座之上被四方逼问的魔君陛下目光正若有若无地朝着百里安方向打量过来,似是比起眼下的这场绝境,她更关系,他是会选择与她共同进退……还是明哲保身。
殿朝之上,多数魔臣不知本就是葬心的人还是见势不妙的墙头草,架势愈发逼人,似是恨不得她当场拔剑自斩元神方可罢休。
唯有小部分者,虽说一脸冷汗,面色极为难看,却也没有见势逼近。
许是看着女魔君久坐不动,葬心脑袋微偏,一个隐秘的眼神示意打了出去。
紧接着,一名魔臣怒啸一声:“陛下若还执迷不悟,可莫要怪罪老臣以下犯上了!”
那魔臣指尖一闪,召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