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只黑色的巨龙宛若即将从定格在永恒虚空中的禁忌空间里复苏醒来,光是简单地睁眼动作,便让地宫崩塌,空间动荡,万数阴魂狂躁暴戾。
果真不愧为上古凶龙,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可轻易引动万物春秋。
百里安脸颊忽然裂痛,抬手一触,摸到一截飘浮的龙须,入手黏腻,足有枪身之粗,一手难以合握,触碰之时掌心里还传来细细密密的阴雷霹雳,震得肌肤生疼不已。
这时,一双眼睛震撼乱瞄乱看的林征惊呼一声,喃喃道:“龙珠还在……龙珠竟然还在?!怎么会这样?”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叶书:“你没有成功取得龙珠!你欺骗了凤巨?!”
百里安面上倒是不见任何意外之色,他松开掌心里的龙须,道:“你应该不是为了龙珠才来魔界的吧?”
或许正如叶书他自己所言,他来魔界并不是为了帮助林征,而是另有目的,但百里安总觉得,他另有的目的,与龙珠无关。
如果说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筹谋思考如何利用林征进入魔界得到龙珠的可能性不大。
魔宗护法凤巨早在两百年前便受到火焚之刑,放逐至魔族地宫之中镇守。
此乃机密之事,总是魔宗内部之人也不知晓魔族将凤巨放逐到了何方,更莫说当年的叶书还只是个刚出世的孩子了。
这也就是说,叶书是在深入幽潭地宫之事,恰好遇见了凤巨,在此之前,他对凤巨的计划应当是一无所知,更不要说共同筹谋算计众人了。
此刻四下无人,叶书坦诚道:“我只要我娘的头骨,龙珠什么的,我不感兴趣。”
林征深然不信:“你放屁!若你只是来寻你娘亲的,方才你又为何要害死那些无辜的同道之人?!”
对于林征的质问,叶书面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无辜?若是无辜,他们又怎会为那罪池之水所吞噬,一群能够分食同族的人,谈何无辜?”
林征被噎得不轻,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他满面痛苦地抓紧自己的头发,道:“我不能理解,为了一个逝去的人,你竟然选择牺牲这么多的人。”
叶书面色一冷,正欲说话,这时,百里安却先开了口,道:“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纵然没有叶书,我相信,那群人也会禁不住诱惑深入幽潭地宫,而且到那时的处境,应该比现下还要艰难。”
至少当下,叶书提前知晓了凤巨的阴谋。
“只是我不能理解,凤巨唤醒冥龙,引得亿万凶灵肆虐而起,于他而言,又有什么益处?”
叶书淡道:“能有什么益处?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泄愤罢了,当年因为我娘犯下宗门大罪,以至于母族上上下下皆受牵连,害他丢了护法之位,被魔将抽皮拨筋,流放至此永失自由与尊严,不人不鬼地活着。
他恨魔族,恨这些人给他带来的永不超生的痛苦,愤恨之下,他便将整个魔界颠覆化为废土的疯狂想法。但他不想与魔族陪葬,便想利用我的身体融合龙珠,从而淬炼出一个强大的肉身,可供养他的魂魄寄生共存。”
百里安道:“你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叶书嗤笑一声,道:“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寄生共存是假,夺舍取而代之怕才是真吧?”
被摁在地上的林征喃喃道:“所以你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叶书那双淡然平静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讽刺:“你真觉得我有那么多的心力去恨一个人吗,林清远死都死了,我若还执迷于上一代的恩怨,那岂不是作茧自缚画地为牢。”
林征脸皮滚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叶书见他终于安分下来,松开了林征的后颈,然后朝他扔出一把剑以及一枚圆润的黑石珠子,轻笑道:“你所求之物,近在咫尺,如今在你眼前的有两个选择,我与他,你打算牺牲谁来为你取珠?”
林征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剑:“这……这是?”
叶书道:“第六把斩龙剑,取珠之时,将此剑插进冥龙心脏里,便可让他老实下来,那枚珠子则是我自冥龙鼻息下取得的一口气息所化,正如你的计划,我们需要一个人吞吸冥龙气息用以守剑制衡魔君,让她答应让你带着龙珠安全回归人间。”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万事俱备的条件下,你会选择牺牲谁来成就侯府未来大道呢?”
叶书那张一贯表情甚少的脸上,一时间竟是笑意晏晏,目光幽深,里头隐隐藏着一些令人心惊的东西。
林征一下子又慌又怒,第六把斩龙剑烫手般地飞快扔了出去,他脖子憋得粗红,怒道:“我不选!司尘兄他几番救我,我怎可恩将仇报。”
叶书面上笑容淡去,目光恢复疏离冷漠:“我知道了。”
他伸手招来那把剑,光滑的剑身在林征后颈上看似不轻不重地拍击了一下,林征眼皮一番,就此晕死了过去。
叶书蹲下身子,拾起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