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剑气袭鼓,余声不散,可见此女对于剑术之道造诣极深。
未等观众喝彩,四下风起而剑起,那道纤细出挑的身形一转,雪白的衣摆也同着一起旋转,白鹤流云般的迎风而起。
霜色剑花翻转时如挽天云,剑气击鼓,声如瀚海之沙,倾没于天云大地,苍苍莽莽,初如细雨润无声,而后渐渐至大至寒,将人间尘埃,一夕烟雨洗清尘。
绵绵鼓声入而,无尽剑鸣争休,人停音未休,起起伏伏余音起承转合,尾音犹如玉藕游丝一般缠绵不断。
如听一场细雨净人间。
如此剑鼓之声,刹那之间引来无数掌声与赞叹声。
原本对歌舞乐声并不感兴趣的百里安目光不由也被吸引了过去。
原因却并非是那舞姿过于倾城动人,只因那名魔族女的青丝秀发里……招摇着一对雪白可爱的兔子耳朵。
在旁人眼中,魔界里出现兔子耳朵不足为奇,这里的妖女魔女横行,什么狐耳,猫耳,犬耳,兔子耳实在是过于常见了些。
可是对于百里安而言,这双耳朵,他再是熟悉不过了。
一名气势雄浑的上位狱法魔河赫然起身离位。
不知是醉了酒还是因何,他面色驼红,一双微熏的眼蒸着火似的。
竟是不顾礼法,大步上前,目光肆无忌惮地看着那道洁若明月的身影,略挑着嘴角,语气无不霸道:“好!这剑舞得甚好,且同我一去饮酒罢!”
瞧那登徒子的模样,显然是想将她打横抱起,带回席位强行授酒。
白衣女子微微侧首,半侧过来的面具下,一只黑白分明的清冷眸子如酿霜雪,负在身后的长剑冷电般出势。
其中拒绝之意,自然不明而喻。
那名上位狱法魔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看中的尽是如此一个不识好歹的。
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森然的冷笑,他抬手濛濛发光的手掌,那只手掌的色泽骤然变深变暗,好似历经了千锤百炼的精铁之色。
他身为狱法首位魔将,如今实力早已迈过渡劫的那道门槛,眼前这名女子虽说剑法精湛,若论修为,距离渡劫境却是还差一步之遥。m.gΟиЪ.ōΓG
这一步之遥,实差千里。
光拼肉身的力量,他随意一拳都可以轰散她的剑体魂脉。
深青色的铁拳与寒剑相碰撞,女子手中长剑应身而碎,那名魔将正待要冷笑两声去将她擒拿入怀,可入手之下,却如捕幻境一般,从他掌指之间流散而去。
他面色一冷,神识咬着那抹难以捕获的气息,身体跟着紧追而去。
如雾霭般冷清飘渺的身影一路疾驰后退,终归是修为境界悬殊相差太大,她退无可退,小腿狼狈的撞在百里安身前的桌案上。
震得他面前盘中的小兔子七零八落,她似脱力一般向后仰倒下去。
百里安反应极快,在未等女魔君面色阴冷下来之前,他飞快起身,揽住了白衣女子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
同时,他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来势汹汹地狱法魔将男子一眼。
那男子袭来的动作顿时一滞,纵然心中千般不情愿,但是在魔河面前,他却是万不敢造次的。
只得抹去拳中气势,恭恭敬敬地委屈说道:“大人,这名女子是我先看上的。”
魔界从来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之说,他言下之意,实则是在示警,您如今已是魔君陛下的人了,是不是该守守规矩,莫要再同自己的下臣抢女人了?
谁知百里安完全不吃这一套,他单手搂着怀中女子,低头与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相视对望。
方才那一战,她看似吃了修为不足的大亏,一路狼狈逃避。
可此刻,百里安却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惊慌失措的神情,黑夜似的眼睛如覆清霜,若是有风拂过,仿似就此淡去无痕。
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一双耳朵。
百里安无奈的笑了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仿似与她相遇。
他从案上取过一杯清酒,举于她的面前,语气淡淡地对那名魔将说道:“她若是喝了我的酒,便与你看上或是不看上,毫无相干了。”
魔将男子面色登时憋得涨红:“大人您便是如此当陛下王夫的?”
女魔君的面色很难看,但是她没有说话。
百里安将怀中女子的面具用小指轻轻推开一点,只露出一双形状好看的薄唇来,他将酒杯贴近,那双紧抿的唇随即十分乖巧的张开,任由他将酒水喂入口中。
对于魔将男子的发问,他做足了风流的姿态,在喂完了酒后,指尖在她唇边滑落的酒线上轻轻一滑,他慢慢舔去指尖的酒意,回眸与那人笑了笑,道:“与你何干?”
许是这行径过于暧昧了些,搭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素手蓦然蜷紧了几分,她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瞳色幽邃,情绪难测。
百里安知晓苏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