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绝情,而是遵循律法。” 颜水儿袅袅而起,双手放在腹部,站立在赵阿母母女两人身前,气势不弱甚至更强地与二人对峙。 “你们这么多年来私扩府邸,用度逾制,勾结衙役,买卖土地,甚至强抢良田,欺男霸女,你竟问我凭什么?” “呵!当真是没有丝毫自知之明!” 她的冷笑声特意学了下婉柔公主那副昂着下巴、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 即便周围孩童的哭闹声如魔音穿耳,也丝毫阻挡不了她的发挥。 母女俩一时间竟真被她吓得后退了几步。 尤其是在听到她话里的内容后,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再也维持不住刚刚闯进来时的愤怒与诘问的架势。 颜水儿知道了,那……太子也知道了吗?! 是太子要她这样做的吗?! 不、不会的,如果是太子让她这样做的,太子妃娘娘又怎么会让她们再回来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颜水儿就只是在吓唬她们而已! 慌乱的母女俩勉强在自我安慰下镇静下来,虚张声势地道。 “承徽娘娘当真是信口雌黄,凭白就给我们母女俩添上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当真是威风!” 赵晚秋挺直后背,努力拿出自己司武夫人的威仪出来。 只是很可惜,她那比正常人还要削瘦的身体完全支撑不起来她脑海中想要的形象,再加上强装镇静下的心虚,更是让她的气势都莫名矮了几分。 但她丝毫不知,她翘着下巴,学着那些贵妇人们的架势反问回去。 “即便是遵循律法,那也该是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给我们定罪,本夫人竟不知,什么时候承徽娘娘也有这等权力了? 还是说,娘娘想越过太子妃自己做主? 若当真如此,我们母女俩自是抵抗不得,只是敢问娘娘可有证据? 若是无凭无据的就陷害朝廷命妇,即便你是承徽娘娘,本夫人也一定要叫上外子去请太子殿下做主!” 颜水儿挑眉,这大概是赵晚秋自进入东宫以来说得最有意义的一段话了。 既将她和太子妃的对立关系挑拔离间起来,又搬出太子和褚司武来压她,但是很可惜,颜水儿不会给人这么大的把柄。 若无证据,她当然不会这般堂而皇之地让人收回那些给赵阿母的赏赐。 她们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漏洞百出的行为藏得很好吗? 颜水儿转身,刚想要从身后的案桌上拿出藏冬收集的那些证据,却没成想,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孤在这,现在就可以做主。” 颜水儿蓦地一顿,而后欣喜地回头,眼睛里带着不自知的星星点点的光:“殿下!你回来了!” 而看到她这般反应,环绕了秦桓好几日的冷气终于渐渐消散,他疏离而淡漠的眉宇间终于柔和了几分。 “嗯,孤回来了。” “殿、殿下……”赵晚秋母女颤抖。 “参见殿下!”众宫人连忙跪倒行礼。 身后带着铁血之气的银甲卫们跟随,就连那几个混世小魔王都被吓得不哭闹了,只是怯怯地躲在母亲的身后,打着哭嗝。 颜水儿却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想上前几步,看看他是否真的安好,却不想秦桓不着痕迹地转身坐在了她身旁的座椅上。 他俊逸的眉眼间虽带着些许疲惫,却显得整个人冷峻异常,威压更甚。 但颜水儿却微微皱眉,她刚刚……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是她的错觉吗? 颜水儿下意识地打量秦桓的周身,干净的衣袍,修长白皙的手指,和劲瘦有力的腰肢……一切都和从前没有区别,不太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白,原本还满目威严肃,浑身沉冷的秦桓也终于坚持不住,回望了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示意她看眼前这两个母女。 颜水儿这才回过神。 而就在颜水儿出神的这段时间,赵晚秋母女也已经战战兢兢地将状告完了。 不过她们再没了方才的嚣张劲,气势一降再降,甚至都没有和颜水儿对峙时的架势。 颜水儿瞥了地上跪着的两人一眼,忽然就没了再与之纠缠的念头。 跟这样的人争辩究竟有什么意思呢?浪费生命。 她直接将证据递给了身旁的秦桓。 “殿下,证据。” 跪在下首的赵阿母和赵晚秋同时抬头,眼中全然是慌张与惊惧。 证据?什么证据?难道颜水儿真的有证据?! 怎么会,那人不是说了,她已经帮她们收拾好收尾,绝不会让她们暴露的吗?! 若非如此,她们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堂而皇之地闯入东宫和颜水儿叫板! 秦桓一目十行地翻阅过去。 片刻后,直接将证据丢在了两人的面前,眼神漠然:“看看吧。” 两人抖着手想要去拿,可明明证据就在眼前,她们却半天都没拿到手,因为她们在害怕,害怕极了。 最后两人直接匍匐在地,哭着请求恕罪。 “殿下,殿下!老奴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等错事,老奴悔啊! 老奴愧对殿下,愧对先皇后,老奴恨不得当场撞死,以此谢罪! 只是老奴一想到还未曾见到殿下膝下有子嗣环绕,便是到了地下也无法和先皇后交代,老奴不敢死啊……” 秦桓有些疲惫地垂下了眼,浅浅地深呼吸,没有回应。 这几天的连轴转连他都有些吃不消。 整个水榭正殿的大厅内,只有赵阿母的哭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赵晚秋有些喏喏地跪在赵阿母的身边,见自家母亲在那儿自说自话,只觉得分外丢脸。 整个室内的气氛冰冷而又尴尬,她又一次偷偷看了眼上首端坐的太子,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态度,也不说话,让她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