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朝离开的一瞬,仲绿便掐着时间点带着早膳进了门。 说是早膳,但以现在的时间说是吃午膳也没差。 所以等颜水儿用完膳的功夫,宿朝便回来了。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一声敲击,仲绿疑惑地去看窗外,却见到一只飞鸟从窗户上离开。 她没忍住跟颜水儿感叹:“真是春天要来了,今日宫里竟是连鸟雀都多了些。” 颜水儿看着窗外树梢上无风自动的树叶,笑着应和道。 “是啊。” 随即又和仲绿说了几句,便拿起书坐在窗台边看起来。 仲绿见她在看书,便将手脚放得格外小心,贴心的为她端上点心和茶盏放在一边,这才指挥着小宫人们麻溜地退下。 自家主子喜欢独处,尤其是看书或者干什么事的时候,最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了,仲绿如今已经对此了若指掌。 众人退下,宿朝便立刻现身。 他从树梢上一翻而过,也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转眼就落在了窗前。 “娘娘,属下去看过了,两个牌位都在,附近还多了两个空白的灵牌。” 宿朝认真汇报:“属下仔细查探过了,这两个灵牌上并没有任何字迹。” 许是在自家祠堂放空牌位之事前所未有,匪夷所思,宿朝还多解释了一句。 颜水儿轻笑一声,没再多说:“还在就好。” 说完她看向欲言又止地站在那儿的宿朝,只觉得神奇,也不知道他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上是怎么展现出这么鲜活的情绪的,让人一看就懂。 她斜了她一眼,这次用词格外干脆利落:“说。” 宿朝立马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顺杆往上爬:“属下先声明啊,属下接到的命令就是一切以您的安危为先。 若是您这边有什么涉及了安危的事,属下都会酌情汇报给殿下的。” 话音未落,宿朝就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偷瞄她,笔直笔直地站在那里,挺大个个子一时间看起来还有点乖巧可爱。 “嗯,还有呢?”颜水儿好整以暇地倒出了一杯茶,还是在阳光下享用点心。 她的嘴角带着点细微的弧度,神情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变化。 尤其是现在,在吃下了满意的点心和茶水后,脸上露出了惬意的享受表情,就更让人猜不透她对此是什么态度了。 宿朝悄咪咪观察了半晌,都没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什么,只得无奈地继续道。 “您方才让属下探查的那个牌位……” 他本来想打探一下颜水儿对此是否知情,再确定自己之后究竟该如何禀报。 天知道他真的在武安侯府见到了那两个牌位的时候,脑子里情不自禁地闪过了好几条阴谋论。 毕竟这种在人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就给人设灵牌的行为实在很招恨,而那一天去武安侯府的人又只有颜水儿一个,只有她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然而颜水儿只是吃点心的手一顿,而后便将最后一口放进嘴巴,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用娟帕漱口擦拭。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漫不经心,一如她略显冷清的嗓音。 “牌位没错,那两个都是我亲手刻上去的。” “因为……颜澜漪早就已经死了。” 宿朝不理解。 宿朝瞳孔地震。 为自己立灵牌是个什么操作?咒自己呢?? 但颜水儿没有再给他解惑了,因为原本已经退下的仲绿又回来了。 宿朝只好咽回自己腹中的百般疑问,瞬间又隐没了身形。 “主子。”仲绿走进来。 颜水儿转头看她:“什么事?” “司武夫人给您递了拜帖,说是想要入宫给您请安。”仲绿答道。 “哈?”颜水儿确实有些意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昨天才刚怼过这位司武夫人吧? 这位心胸这么宽广的吗? 可是一想到赵晚秋是赵阿母的女儿,她就觉得这个猜测怎么想都不太靠谱。 颜水儿放下手里的书,问:“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毕竟她们两人除了姜翎儿那次事外,没什么交集。 “她来求您做主。” 传话的仲绿也觉得有些想不通,平日里这位司武夫人可和自家主子没什么交集,如今却来请自家主子做主,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做什么主?”颜水儿下意识地问道,可下一秒她就反应了过来,“请我做主作甚?我能帮她什么?” “太子妃呢?傅良媛呢?最不济还有太子吧?她不找她们找我干什么?” 颜水儿想不通。 但这个仲绿知道。 “太子妃娘娘自从姜、自从那位被废黜到永巷后,便又应诏去了几趟昭阳殿,面见贵妃。 每次回来后脸色都有些不好,最近这段时间直接就病倒了。 茹盈说是老毛病,头风犯了,需要歇息一段时日,前几天太子妃索性便带着人去了惊蛰寺,说是要斋戒三日,为个各宫主子祈福祛灾。” “原本宫中的事务应该转交给傅良媛打理的,只是傅大人恰巧也在此时病了,而且病的来势汹汹。 傅良媛昨日收到傅府小厮从宫外递进来的消息后,忙去求了殿下,回去侍疾。” “至于太子殿下……”仲绿说着说着自己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今日是大朝会,上朝时间原本就格外的长。 殿下从前是不去这样的场合的,但今日不知为什么,主子您从文华殿出来后不久,太子殿下便命人抬着两个好大的箱子去大朝会了。 殿下弄出来的动静不小,估计留在宫中用午膳的大人们都知道了。 宫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呢,说殿下鲜少去大朝会,一旦去就是朝堂震荡的大事,想来下午诸位大人们在大朝会上还有的辩论。” 颜水儿一个个听过去,每一个听完都觉得有理由,没毛病。 结果等仲绿说完后,诡异地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