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军械是用过的次品。”方河上前低声对秦桓汇报道。 次品?被人调包了? 秦桓眉峰一皱:“查。” “喏。”方河垂首道。 不远处,眼见局势已经一边倒,蒙面黑衣人咬牙,拼着被卫黎重伤的代价,逃了。 卫黎虽未曾落在下风,但身上留下的伤痕也不少,浑身上下尽是血痕,只因着身着黑衣而显得不那么狼狈。 秦桓皱着眉让暗卫带着卫黎去寻李太医,而后命令方河将山洞里的众人和山下知情犯事的村民全都押送官府。 至于那些被奴役的人,大金国俘虏送予兵部,遣返至边境,百姓则派人送往了刑部,有冤申冤,无冤则协助官府帮助办理落户。 秦桓翻身上马,向颜水儿伸出了手。 颜水儿抓住他伸出的大手,一个用力,就被轻松地安置在了他的身前。 马儿的马蹄声踱来踱去,秦桓抓紧缰绳,回首看了眼被秦婉狼狈打倒在地上的凉平,什么也没说。 “驾!”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护卫在一旁的方河,和牵在方河手里的备用马驹——马驹上放着被打晕了的秦婉。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秦雪苦笑一声,擦掉唇角的鲜血。 人群陆陆续续离开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男子。 “啊啊,还真是狼狈啊。” 他的声音干净而清洌,却又带着桀骜不驯的邪肆。 他弯下腰,伸出手,将秦雪扶了起来。 “咳咳……” “咳咳!” 两人的咳嗽声同时响起,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才是伤员。 秦雪借着力起身,艰难站好。 她的眼眸微垂,嘴角却微微一笑:“怪我命不好,谁让她幸运,有一个亲哥哥在,能在她身后帮她周全,不像我,只能留在这里受人嘲讽。” 秦雪眼眸微抬,直直地看向青年男子:“秦涿,你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可这就是事实啊,你难道不恨吗?”秦涿摊开手,无辜地眨眨眼,问道。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恨的。”秦雪看着远方被带走的奴役,平淡道。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呢。” 然而虽说嘴上说着可惜,可秦涿眼里的兴味却愈浓。 秦雪看向他,眉头微皱:“相较于我,我觉得你更应该可惜的是你自己。” “一边在太子的热汤池里下他根本就不会中的迷迭毒,一边又逼得他亲手斩断了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份亲缘……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扭曲吗?” “咳咳……” 秦涿慢条斯理的收回遮挡唇部的苍白的手掌,笑得漠不关心。 “不,怎么会。” “下迷迭草毒是为了警醒太子有人要下毒害他,逼他与秦婉决裂是为了让他能摆脱这个从出生起就背负的累赘。 我敬爱太子之心日月可鉴,哪里扭曲,又哪里需要怜悯?” 他一条又一条地详细解释给秦雪听,神情乖巧而耐心,但秦雪一句话都不信。 你会相信孤狼终有一天会放下猎食者的天性,心甘情愿做一只被圈养起来的绵羊吗? 不可能的。 但秦雪依旧打蛇随棍上。 “若你真的感激先皇后当年对你的抚养之恩,孺慕经年太子对你的谆谆教导,就不要再与他有过多牵扯。”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他背后的贵妃,都是极其不稳定的危险因素。 对太子只会有害而无利。 秦涿嘴角噙上一抹笑,眼眸却幽深得可怕。 他当年难道没想过离开吗?为了太子,为了自己的母妃,他想过不夹在中间让他们为难。 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棒喝,当他被告知自己此生都再也离不开那座巍峨的宫阙时,他忽然就明白了。 只要那个人还在位一天,他的世界就将是永远的深渊。 他逃不掉,索性就不逃了。 但他没有和秦雪说起这些,而是一针见血的道出了秦雪的话中之意。 “你怕我再对秦婉做些什么?” 秦雪红唇微抿:“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真是令人感动的姐妹情深呢。”秦涿啪啪鼓掌,“但我觉得,你与其担忧她,不如好好担忧下我们接下来的下场。” “毕竟秦婉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但你我就不一定了。” 秦雪没有被他的蛊惑冲昏头脑。 “太子不会杀了我们,更不会将这事禀告父皇,你不用激我。” 这件事涉及了太子的三个弟弟妹妹,其中更有一个是先皇后临终前留下的幼女,以太子的为人,是怎么也不会将之暴露出去的。 虽然他会在别的地方让他们受到惩罚。 即便他真的丧心病狂到不管不顾,他们难道就会任由太子打杀而不反抗吗? 别忘了,这其中还有颜宵月这个眼线,而他们一直以来打着的都是太子的旗号。 这些事但凡稍微运作一下,太子和整个东宫都跑不掉。 秦涿唇角讥讽:“是不会直接杀了,他的身边可还有一只小绵羊在呢,又怎么会用这么血腥的手段。” 秦雪微微蹙眉:“你还想将手伸到太子身边之人身上?” 秦涿没有否认,他表示深刻的遗憾:“错,这不是伸手,这是纠正错误。” 纠正他当初没能料想到的错误。 “作为一国储君,他不应该有弱点。” 这个弱点曾经是先皇后,先皇后仙逝后又成了秦婉,如今秦婉终于耗尽了太子对她的情感,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东宫盛宠的颜水儿。 秦涿眸色发冷。 知道自己劝不住他,秦婉深吸一口气,不抱希望地道:“可若长此以往,你们之间只会越走越远,你们终将成为敌人。” 就像她与秦婉这般。 “我不在乎。”秦涿的眼中是令人心惊肉跳的疯狂。 “登高者从来孤寡,你对秦婉就全是真情吗?不,你知道你做的事会让你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