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一场噩梦的裴雨诗再受到任何形式的刺激。 薛杨半躺在卧室的沙发上,脸色苍白,隐隐有些发青。 他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捂着伤口处,痛苦地嘶喊着。 浑身上下,尤其是额头和面部不断有冷汗渗出。 苏杭提起刀,走到薛杨面前,将刀口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说过的,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杀你全家。” 薛杨惊恐不安地看向苏杭,眼神中带着乞求之色。 断臂之痛和他的性命相比,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 他仓促地缓了口气,强忍着剧痛,颤声说道:“别……别杀我,她不是……” 苏杭听到他的话,微微皱眉:“你是想说,她不是裴雨诗?” 薛杨疯狂地点了点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信你自己去看……” 苏杭将信将疑地走到床前,轻轻将被子掀开。 果然,那是一张陌生女孩儿的脸。 她看到苏杭手上的刀,以及刀口上不断滴落的血,瞬间被吓得昏厥过去。 苏杭心中惊诧万分,不过还是重新将被子给这浑身赤裸的女孩儿盖上。 “裴雨诗呢?”他再度将钢刀架在薛杨脖子上,厉声问道。 薛杨欲哭无泪:“我……我也不知道啊……”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苏杭略微发力,刀刃在薛杨的脖子上划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警告你,我的耐心是很有限度的,再问你一遍,裴雨诗在哪儿?你对她做了什么?” 薛杨跪在地上,眼神中布满了惊惧之色。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更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苏杭很快发现了床头上的手机,正是裴雨诗的那部。 “那这个你要怎么解释?还有,你之前在电话里对我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薛杨对于这样的结果懊悔不已:“是我手底下的人捡到了这部手机,然后刚好你打电话过来,我想要报复你出出气,就编了个裴雨诗在我手上的理由……其实她根本不在我这儿。” “所以,电话里的内容,都是你为了气我故意找人营造出来的假象?” “没错……我就是一时糊涂。”薛杨抬头看着苏杭:“苏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床上那女孩儿是谁?” 薛杨咬着牙道:“我让人从迷雾森林酒吧随便找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只是让她帮我演一出戏,而且承诺了事后给她一大笔钱,她本人也是答应了的,绝没有受到我的强迫……” 他的求生欲十分强烈,生怕哪一句话让苏杭感到不满,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对于薛杨的这番说辞,苏杭并不是很在意其中真假。 他现在只想知道裴雨诗究竟在哪儿,她是否是安全的。 正准备离开之际,苏杭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质问道:“你说这部手机是你手下捡到的,你怎么确定是裴雨诗的?” “我……”薛杨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现在又慌了起来。 “老实交代,否则你另一只手也别想要了。” 面对苏杭冷漠至极的威胁,薛杨是真的怕了,一五一十交代道:“迷雾森林酒吧是我家的产业,之前月牙湖赛车那天,不是有几个兄弟和我一起吗?他们今天正好在酒吧里喝酒,发现裴雨诗一个人在喝闷酒,然后就通知了我。 原本我是想对她下手的,不过等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可能是她也发现了我那几个兄弟,担心我们会对她图谋不轨,所以就离开了吧,手机也在仓促之中落在了酒吧里。 整个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求你行行好,放我一马可以吗?” 苏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姑且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确实是对她起了歹心。如果她当时没有觉察到危险,现在床上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我……当然不是这样,我只是……”薛杨惊慌失措,支支吾吾了好一阵,试图找到一个借口进行辩解。 “我不杀你,那样只会脏了我的手。而且刚才我也答应了,只要你老实交代,就不会断你的手,所以……” “感谢苏总大人有大量……”薛杨已经忍不住要磕头感恩了。 谁知苏杭忽然握着刀把,将钢刀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插了下去。 顷刻间,钢刀便从薛杨的两腿之间洞穿了地板。 一滩腥红的血迹很快就浸透了那条花色内裤。 薛杨错愕地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呆滞了片刻,然后不知是被痛的,还是被吓的,总之是昏死了过去。 苏杭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房子。 坐在车上,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喃喃道:“雨诗,你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