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袖子里的这家伙呢?”
戴玉面具的道姑模样的念兽在地板浮现出来后,那个叫景旸的人对其自言自语。玛奇抱着双臂站着,朝他们瞥去一眼。
此时此刻,他们身处在一个小型飞艇的机舱里。
毕竟是比司吉10分钟内搞定的飞艇,偶然有高空气流时飞艇不住的晃动,舱内所有人或站或坐,却都稳得好像扎根在了地板上。
只有躺平仍然昏睡的酷拉皮卡滚了半圈,被伏卧在旁的武二抬爪回滚躺好,岩雀蹦跳两下,踩在他发烫的额头,左看右看。
安静的舱内,景旸与小滴坐在一侧,对面则是门淇与盘膝静坐的比司吉。玛奇面无表情地站在门淇旁边,抱着双臂,一脚后踏着舱壁倚靠。
比司吉闭目养神,周身念气浑然如一。在她旁边,则站着一个仿佛从美容院请来的18岁青春美丽的女技师,正两手放光地在比司吉周身游走,隔空释放按摩大法,以特殊念油辅助比司吉恢复。
小滴定定地看着比司吉右袖下,那如新生儿的手臂,雨后春笋般,一节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着肉芽……
小滴心道:“比司吉自身将念油用于战斗,而在战斗之外,她则专门开发了这个念兽,将念油用于辅助治疗、恢复、美容、调理身体,这样分工处理,效率更高,她自己也更能排除杂念,专心于战斗和修养……”
念兽的真正用法,或者说念兽开发的指导思想,是帮助本体“排除杂念”。
相当于本体的“杂念垃圾箱”。
学到了学到了。
“念能力是内心的折射……所以,她心底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愿望,才会衍生出‘读取记忆’‘写入记忆’这样的念能力呢?”
景旸望着自己的这个念兽,准确说是看着那只装着派克诺妲的道袍大袖。
他看向一语不发的玛奇。
玛奇挪开视线,然后瞥向景旸身旁看上去一脸天然呆的小滴。
显然,她记得当初导致了“海上漂浮的帕利士通岛”的空难飞艇事件,更记得当时与小滴的一面之缘。彼时彼刻。此时此刻。
“我想,关键词大概是‘同伴’吧!”
景旸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跟谁在分析地说道,“因为孤单,所以想知道周围的人在想什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伤心了?是不是在害怕?有没有开心呢?嗯,大姐姐似的思考方式,想关照到每一个自己能关照到的人。不过呢,语言或者文字这种沟通工具,就算是最聪明的聪明蛋,也不能用它百分百地传达自己的想法,所谓‘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么’!可是,普通人只有一张嘴来交流,换成念能力者,那就不一样了。念,念,念……心即是念,真心都在念里,这是谁都伪装不了,也无法曲解的。”
玛奇盯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善起来。
“我有什么地方说得太错了吗?”景旸问,“要不你给补充补充?我对幻影旅团的背景故事,真的是相当感兴趣!”
玛奇不答,只是冷冷道:“你如果当着我的面对旅团不利的话,我攻击你,杀了你,绝对属于自卫——正当防卫。”
“啥?”景旸拍拍耳朵,“你还讲不讲理了?这算哪门子的自卫?门淇,你给她套的紧箍咒的合同里有漏洞啊!”
门淇一脸纳闷:“紧箍咒?什么合同?”
景旸一脸惊诧:“你给她下的三个要求——1,当你的学徒;2,脱离幻影旅团的身份;3,除非自卫,否则不许杀人。”
“对啊!就这三条。”
“该不会就这短短三句话吧?”
“呃,那不然呢?”
“这三条,不,这三句话,每一句都有大把的漏洞可钻啊!瞧,玛奇小姐刚刚就给你示范了第3条的漏洞怎么钻——怎么才算自卫,玛奇小姐似乎有她的独特理解。”
“哦,好像是的。”
“你别好像!哥们的小命哪天被你好像进去,哭不死你!要求就是契约,别管平等不平等,必须要详尽,规定好每一个约束条件,怎么能让人有逻辑漏洞可钻呢?”
门淇大手一挥:“念的事,啥逻辑不逻辑的。差不多就行!该怎么做才叫履约,我看玛奇心里有数。”
“她有个锤子数啊!你看她瞪我半天了!”
“长得好看还不许别人看啊?”
“哟呵!”
一开始的对话还像那么回事,越到后面就越像是两人在逗闷子以解无聊而已……
看向玛奇,景旸微微一笑,朝下方一指。
玉面道姑沉入飞艇地板。
呼——
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念兽从天而降。以正飞越茫茫荒野上空的飞艇为参考系的话,念兽道姑是笔直地坠向地面。而以这苍凉荒原为参考系的话,道姑以一个平抛线朝崎岖地面飘落下去,始终保持飞艇在自己正上方。
残阳如血,土拨鼠在荒原拔出脑袋,机警地左右观察,嗖地溜走。
派克诺妲愣愣地望着远方地平线的夕阳,只觉得眼前景色一晃而过,就从都市巷尾,变成了这茫茫荒原,上午时分变成了这苍凉黄昏。
飞坦一把攥住自己手臂,想要将自己从敌人的突袭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