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二流子?
耍无赖?
躺平摆烂?
“陈道君,到底该怎么办?”
姜大爷的叱问声传来。
陈道君回过神,转头看向了域内南方:“支撑了这么久,应该快到了吧?”
姜大爷没有等到陈道君的回应。
但壮阔天路上,却蓦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不堪重负的轰隆声,声音传递天下。
这一道声响,更是如同索命重锤,敲得姜大爷一阵心悸。
“天路的承载压力,又暴涨了一截!”
豆大的汗珠从姜大爷的额头上流淌下来,他浑身也被汗水打湿。
史无前例的天路承载。
压力直接给到了他们这边。
要么维持住天路,要么放弃这场踏天。
“妈的,继续杀!维持住天路!”
姜大爷咬牙切齿的当机立断。
可姜二爷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大哥,信仰图腾已经全军覆没了。”
什么?!
姜大爷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尸山炼狱的战场上,早已经没了信仰图腾的踪影。
刚才盛怒之下,他也是昏了头。
此时目之所及之处,尽皆是一个个黑狱军,仿佛是失去了目标的无头苍蝇,伫立在原地,
涌动着气劲手足无措。
这一幕,让姜大爷眼前骤然昏暗了一下。
失去了魂血基石,天路无以为继,那还怎么进行下去?
颓丧,落寞,不甘的情绪,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了整个北域战场。
摆在众人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陈东怎么做了,而是天路该怎么维持下去?
一个个早已经浴血满身的黑狱军,此时都伫立在原地,茫然四顾。
唯独在一处,却耸立着三道人影。
三道人影呈三角形,面对面站立。
与其他黑狱军相比,他们更加从容,也更加镇定,甚至染血疲惫的面庞上还带着笑容。
“他们都没办法了!”
林岭东推了推早已经烂掉的金丝眼镜,戏谑一笑:“这些天下大佬都已经头炸了。”
“可东哥还需要支撑下去。”
孤狼耸了耸肩,关节处发出“咔咔”声响:“咱们是兄弟,得撑他!”
嗤啦!
昆仑将手中战刀从手腕处拉过,发出刺耳刀鸣的同时,也擦拭干净了刀上的泥泞污垢:“老大摆烂了,大佬们束手无策了,该咱们……这群小弟上了!”
啪!
林岭东握拳伸手到空中,笑着说:“我以前做大哥的江湖规矩,猜拳决定谁先走。、”
孤狼愣了愣,同样伸拳贴在林岭东的拳头上,玩味一笑:“你特娘做大哥那都是啥时候的事了?现在你是东哥的小弟,不过你戴眼镜,说的有道理,这把听你的。”
林岭东咧嘴一笑。
明明是束手无策,颓丧全场的气氛。
两人之间的言谈,却仿佛是平日里的打趣调笑,与整个战场气氛格格不入。
啪!
一只大手,直接包住了两人的拳头,让两人的笑容同时一僵。
昆仑握着两人的拳头,冷峻的说:“我最早跟东哥,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你个大块头放什么屁?”
“昆仑哥,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死,你可拦不住我!”
林岭东和孤狼同时骂道。
轰!
昆仑周身地面一震,恐怖气劲化作龙卷风冲霄而起,惶惶
威势更是瞬间压得面前两人神色一窒。
而这一幕,也瞬间成了全场焦点,万众瞩目。
即使是陈道君和姜家诸位,也纷纷瞩目而来。
“林岭东,其实认识你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很想对你说,你戴眼镜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斯文败类。”
“还有孤狼你,一个打黑拳的黑户,要不是东哥,你连光都见不得,你拿什么和我比?”
昆仑的言语中,尽是讥讽和不屑。
但林岭东和孤狼,却并不恼怒,反倒是看昆仑的目光渐渐地晕红,泛起了涟漪。
林岭东笑着摘下了烂掉的金丝眼镜,柔和的嘱托道:“走慢点,路上等等我,另外……我是败类中的败类!”
孤狼嘴唇嗫喏:“昆仑哥,你说的对,我怕黑,路上你得带带我。”
“放心,我先给你们开路,这一次……我走先!”
昆仑的大手松开了林岭东和孤狼的拳头。
气劲笼罩下。
昆仑缓缓转身。
这个铁塔般巍峨的汉子,早已经满身污垢,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鏖战,哪怕手中战刀早已经破烂卷刃,他的身躯依旧不曾有半点佝偻。
他挺直着腰背,决绝又坚定,气劲笼罩下,右手紧紧地握着战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昆仑仰头,目视着天路上盘坐在大鼎之下的陈东,吐气开声。
“少爷!”
雷声炸喝。
这一声,却好似瞬间将两人拉扯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刻。
天路上,大鼎之下。
陈东缓缓睁开眼睛,俯瞰向下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