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
但一旁的龙老一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却是神色一沉:“老太太打来的!”
身为陈道临的亲信奴仆,他还是知道陈老太太的联系方式的。
陈东点点头,便是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书房内。
“陈东,我是你三奶奶。”
“嗯。”
平静冷漠的回应。
电话里,陈老太太也为之一寂。
沉默了三秒钟,陈老太太忽然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对长辈的语气?”
陈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脸上却满是郁气,讥讽一笑。
“长辈?你……有什么资格?”
话一出口,一旁的龙老脸色骤然一变。
电话中,陈老太太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资格?就凭我是陈家长辈,就凭你父亲都得叫我一声三娘,就凭如今陈家得由老身发号施令!”
陈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而不尊,恬不知耻!
他直接回应道:“老太太,有德者为长辈,无德者为不知耻,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很忙,恕不奉陪!”
“等一下!”
电话中,陈老太太尖啸道:“赵家一事,老身可以不予追究,但两日后,正月十五,老身念你是道临血脉,又是陈家
少家主,请你回陈家,吃一桌团圆元宵宴!”
不予追究?
陈东心神一振,老不死的底线,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饶是龙老,也不由一惊。
赵家堂堂南疆首富,百岁寿辰之日,丧命三代人,其中一人更是赵家家主,这等损失,对赵家和陈老太太而言,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偏偏,现在却是不予追究!
“少爷,小心有诈!”
龙老当即低声警戒。
陈东却是神色阴沉,眼中凶戾翻腾,脑海中浮现出当日父亲大寿的一幕幕。
当日陈家上下,齐心协力与外人一同逼迫我放弃代理陈家之位,如今却请我回家吃元宵团圆饭?
简直可笑!
如今的陈家,除了道业叔几人,何曾有人真心待我?
元宵团圆饭是假,鸿门宴怕才是真!
“老太太……我已经离开陈家了!”
陈东眼中精芒爆射,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坚定:“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父亲能一语让我回陈家,而你……就算是八抬大轿,我陈东也不屑,收起你可笑的假惺惺!”
啪!
陈东挂断了电话。
书房内,气氛陡然变得肃杀森寒起来。
龙老目光灼灼的望着陈东,若有所思。
那一句“仰天大笑
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一字字都如雷贯耳,也让龙老听出了陈东的决心。
半晌。
陈东释然一笑:“龙老,老不死的底线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准备亿科全面进驻吧,赵家插旗的地皮,收购的时候稍微顾一
陈老太太不予追究南疆赵家一事,底线已经亮明。
接下来,哪怕陈东要直接强行所要赵家插旗的地皮,赵家也不敢不给。
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适当的脸面还是要给赵家的。
他还没傻到,陈老太太和赵家竭力压制赵老太爷大寿所带来的巨大震荡的前提下,还刻意去将这层压制挑破!
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南疆赵家的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对他反倒有诸多不利。
“明白了少爷,老奴这就去安排。”龙老匆匆离开。
书房内,陈东目光深沉,双手缓缓握拳:“陈家……终有一天,你们会为当日逼我离开而付出代价且后悔的!”
陈家。
陈老太太死死地握着手机,满是疲惫的脸上酝酿着怒意。
陈道平屹立在旁,感受着陈老太太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噤若寒蝉。
“呵呵……好一个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陈老太太“砰”的将
手机砸在了桌上:“你这野种,若非老身自顾不暇,单凭赵家一事,就该你万死,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离开成家,就敢如此鄙夷陈家,哪怕是你父亲当年,也绝不敢对陈家说出此等狂言!”
陈道平眼中精芒爆射,满脸惊诧。
他并不知道刚才陈老太太和陈东的通话内容,但仅仅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就足以让他心中掀起巨浪。
诗仙李太白的诗,豪迈冲霄,但如果将这句诗放置在当初逼迫陈家离开的情景上,这句话就是彻头彻尾的鄙夷陈家的狂言!
一个野种,一个失势的少家主,就敢一言将陈家上下尽皆辱成蓬蒿人?
这……得多狂的胆?
这句话,若是让陈家上下知晓,绝对会让所有人一瞬间怒发冲冠!
但,陈老太太的怒意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脸疲惫取代。
她佝偻着身子,双手撑在桌上,虚弱不堪的说:“道平,去叫护卫过来看守,老身要休息一番,支撑不住了,另外将那些杀手尸体已经尽数悬挂陈家牌坊之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