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娥抱着杨晴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问了店小二去布庄的路,带着杨晴就出门了。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馄饨摊,杨晴停住脚不走了,眼睛盯着锅里的馄饨直咽口水,刘美娥看她这样子,叹了口气,问摊主馄饨咋卖, “小碗三文钱一碗,大碗五文钱一碗” 刘美娥要了碗小的给杨晴吃,坐下后听到同桌的两个妇人在说,快点儿吃,要是去晚了,怕是不招了。 “大妹子,你们说的什么不招了?”刘美娥随口问了句。 “哦,大姐,我们是去码头,那里在招绣娘,就今天最后一天了” “招绣娘?是不是只要会绣花就行?”刘美娥耐着性子的问着。 “是呀,都招,绣活好的那就另说了,我娘家村有个小媳妇,她绣活好,前年去的,今年回来的,两年你猜她挣了多少钱” “多少钱?” “整整十两白银呀,把她婆婆笑得那样子就甭提了” “今年我们村里都去了好几个,听说工钱高,想想我们丢家带口的,不就是奔那几个钱去的,你说是不”。 “好了,我们吃完了,先走了” 那两个妇人起身拿起包袱就走了,刘美娥看了看杨晴,摸了摸怀里的那五十两银票,思索了一下,看杨晴吃完了,拉起杨晴就随那两妇人后边去了码头。 到了码头才知道这绣娘都招了几天了,好点儿的绣娘都让一些大的船上的那些大绣庄人给招走了,等到刘美娥她们试绣好时,就只有三艘船在那儿了,有两艘船上的老板看刘美娥带着小孩,就没要,第三艘船的老板还是看刘美娥绣工好才破例收了,签了两年的合约,刘美娥带着杨晴上了船。 刘美娥她没回驿站拿行李,她知道杨臻都跟驿站里的伙计打了招呼,让他们看着她娘俩,别让她娘俩跑了,刘美娥最后咬了咬牙,拉着杨晴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沪县。 大船一路北上,到了京城,她们被安排在京郊的一处绣庄上。 在那绣庄里刘美娥认识了我的外婆张氏和我娘李玉云。那年李玉云刚满九岁,比杨晴大了半岁。 那时我外公刚去世没多久,外公病时为治病家里欠了一些银钱,我外婆没法子只能带着我娘到绣庄里干活还债。 刘美娥当时是告诉张氏说她男人死了,是个寡妇,一个人带着孩子讨生活,也许是感觉她们的命运差不多,所以张氏在很多地方都照顾着刘美娥娘俩。渐渐的李玉云跟杨晴也亲得象姐妹一样。 好景不长,张氏欠钱的那家人找来要钱了,他们家出事了,急要钱用,可张氏也没钱还他们,当初这家人也是可怜张氏家,看她家穷,男人以前又跟他一起干活,看着人病了没钱治,在家等死才借给张氏家十两银子,这当时也差不多了是他们家的全部家当了,说起来这家也是好人了。 可是这家的儿子不争气,染上了赌博,这不欠了赌场二十两银子,不给就要把他家的小女儿拿去抵债,他们家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张氏,如果张氏不给钱,他们也只好拿李玉云去抵债了。 听说要拿李玉云去低债,张氏双眼一翻晕过去了,李玉云看她娘晕过去了,扒在张氏身上大哭,这动静大了,绣庄的人都出来看是咋回事。 庄头问清楚了情况后也不知道该说啥,欠钱还债这是天经地义,还有这家人也是实诚人,说是要得急,只要本金,利息都没要,庄头还能咋办。 这赌坊的人看大家都没话说,抓着李玉云就想走,“慢着”,一道女声适时的响起, “张氏欠了多少钱?她欠的我还”,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是刘美娥也,她有那么多钱?还真看不出来”,人群中议论声响起, “十两,借据在这,你看看”,听到有人帮忙还钱,那家的人忙拿出借据,他们也不想看到李玉云让赌坊的人抓去,那是火坑,他们也不是那黑心的人。 刘美娥拿过借据看了看,确定是张氏所欠的,折好放进怀里,从衣袋里拿出十两整银给了那家人,庄头看到这儿,对刘美娥笑着点了点头,“好了没事了,大家回去干活,你们两个力气大,帮忙把张氏抬回去,来个人去把沈郎中找来看看,都别杵着了”。庄头在那儿吆呼着。 “咳…咳…,娘,娘你醒了,你醒了”也许是那两个人抬张氏的时候动作大了点,倒是把张氏给捣鼓醒了,李玉云看到娘醒了,在那儿哭笑的喊着。 刘美娥快步蹲在张氏身边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等她气喘匀了,告诉她没事了,钱还了,小云没事了,张氏抱着李玉云大声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让李玉云跪下,“大妹子,我欠你十两银子,我把小云卖给你,给你家做丫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