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准了你的提议,即刻起,调查北狄细作一事,交由季尚书负责,你前往洛河道,查清章知达一案,务必、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连两个“务必”,说明了周乾对此事的重视。
晋王再次跪下来,硬着头皮埋头一拜。
“请父皇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其实晋王只是想以退为进,来表达自己的清白。
没想到父皇在西域诸国都到达,马上要比试的时候,会将他赶到洛河道去。
这样一来的话,在西域诸国面前,哪里还有他的地位?
晋王尽管心里不满意父皇对自己的处置,但木已成舟,他还是假装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
周乾看着晋王轻快的步伐,一时间有些恍惚,竟分辨不出晋王这是真心实意,还是装模作样了。
“苏培元,你说晋王会不会被争权夺利迷惑了双眼,让外敌趁虚而入,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这话苏培元哪敢回答。
他只是干笑了一声,低头不语。
好在周乾也没有为难别人,非要得出一个答案不可。
只不过。
经过章知达的这件事,还有平县区区一个县令,都敢为了私吞银钱,玷污官府与朝廷的名声。
他要给韩守仁一个特权。
哪怕有晋王在场,依旧可以对晋王派的那些涉事官员们先斩后奏。
他就要是让晋王离开京城这一遭,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能清楚地认知到身为大兴皇子该肩负的责任!
让晋王知道,与小人近的前车之鉴!
并不了解周乾苦心的晋王,自从离开御书房后,便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饶是如此,还是他收敛过后的。
等到出了皇宫,立即有等候在旁的手下前来询问:“王爷,西夷馆那边要动手吗?”
啪!
晋王举手一耳光抽在了询问者的脑袋上。
“动手?动个屁的手!本王早已不管此事了,走!打道回府,收拾好行李,随本王去洛河平县!”
怎么又要去洛河平县?
手下有心想问,可脑瓜子嗡嗡作响,他也不敢问。
只能跟随着晋王上了马,又折返朝着晋王府方向而去。
由于前往晋王府,还要路过西夷馆。
当晋王的马队,经过西夷馆时,等候已久的两个北狄细作刚要冲出去,按照计划在众人面前暴露。
谁知他们还没开始表演,晋王的马队径直路过西夷馆,只留下一地的烟尘。
北狄细作们茫然无措地站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暗中观察的阿毛,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和计划里说的不一样啊,晋王怎么来了又走?”
刚才如果说是被叫去皇宫有事也就罢了,怎么都折返回来,又走了?
阿毛都想问一问晋王,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
却发现,守在西夷馆周围的士兵,根本没有离开。
这时,一个等不及想完成任务的北狄细作,穿过人群凑到阿毛的身边,低声问道:“晋王都走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去挑衅那些围馆的大兴士兵吗?”
也行吧……
阿毛抠了抠脑壳。
这是将军计划好的,按照将军说的来做,应该没错吧?
反正这些士兵也是晋王的手下,晋王不在,只要是晋王的士兵抓住了人,这份功劳也是晋王的。
对了。
说不定晋王是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才欲擒故纵离开的。
“去吧。”
阿毛一声令下。
两个北狄细作掏出怀里的匕首,面露凶光朝着离他们最近的大兴士兵冲了过去。
“杀!”
两个北狄细作的目的,便是临死前,再拉几个大兴士兵当垫背。
此时大兴士兵只是围着西夷馆,晋王为了突出康王的护卫能力不行,根本没有提前告知这里有北狄细作,只是前来盘查。
怎能是满怀杀机且提前准备好的北狄细作的对手。
眼见匕首就要没入两个大兴士兵的身体。
砰!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蓝色身影闪过,连续两脚蹬在了两个北狄细作的腹部,将他们踹出去老远,直到撞到西域使团的学子,才停下来滚落在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来人,将当众行凶,意欲对官兵不轨的二人拖去大理寺,严刑拷打,务必问出他们为何这么做!”
两个北狄细作虽然没有得逞,但也没有反抗。
还以为是晋王去而复返。
但是,当他们被反押住双手,看清楚踹倒他们,并当众宣布命令的人,是他们经常监视的兵部尚书季尚书时,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挣扎起来。
由于季尚书也是主战派,并且手握兵部大权,经常调动京城的兵马,进行对外族人的盘查,导致他们损失惨重,痛失伙伴。
所以季尚书在这些北狄细作的眼里,完全就是十恶不赦的存在。
而今日要为晋王献功劳的两个北狄细作,是在与季尚书周旋的过程中,好不容易能够侥幸存在下来的那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