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
让应诉的道义得到保证。
让已有的罪恶得到惩罚。
徐主簿见状,只得无奈感叹:“宁先生,你何苦来着。”
“我派人去找韩刺史来着。”
宁无恙给徐主簿交了个实底。
仅凭他个人,带领着这些学子,最多给官府施加一些压力。
真正解决问题的人,还得是黄县令的顶头上官,也就是韩刺史,才能有权利,决定对黄县令作出怎样的处罚。
徐主簿这才恍然大悟,拱手一拜:“宁先生未雨绸缪,本官佩服,那本官便助你拖延时机,直到韩大人到来,为大家主持公道。”
“多谢徐大人。”
提出韩刺史的名号,徐主簿便会鼎力相助的事,是在宁无恙的预料之中。
哪怕有与徐几道交情不错这层关系,想让徐主簿冒着开罪一方县令,有可能卷入派系斗争里,未免太天真了。
还是那句话,大兴官场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牵涉很广,要审度利弊而行事。
至于韩刺史来了会不会为他主持公道,其实他也拿不准。
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硬刚呗。
正想着,两道黑影先后闪过,站到了宁无恙的面前。
“公子,这是怎么了?”
云飞好奇的打量着被绑在篝火旁的衙役们,踩起一根木棍,把使劲挣扎的一个衙役打晕。
秦时则是十分的震惊,没料到,他只是离开一个时辰,宁先生这里便发生了这样的巨变。
看那些衙役脸上的伤痕,还有身上绑得结结实实的绳子,他既担心又愤怒:“宁先生,这是冲我来的?”
难道这些衙役是晋王的人,特意派来追查章知达下落,结果发现了痕迹,这才与宁先生他们打斗起来被捉?
真是这样的话,他得亮明身份了。
宁无恙看到秦时往怀里摸牌子,急忙将秦时的手摁了回去,解释道:“刚开始是衙役们要来搜查细作,搜着搜着说我家一车香水里藏了细作的密信,要拉回平县县衙去审查,然后……”
简单复述完经过,秦时的脸色更加难看。
平县县衙的衙役居然如此贪赃枉法?真是岂有此理!
半夜搜查细作的托辞应该也是假的,因为白天已经搜查过了,大概还是想要搜查章知达。
一念至此,秦时顺势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宁先生你放心,如果平县的官员胆敢对你不利,我就以龙卫的身份搭救你,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有需要我叫你。”
但不到必要的时候,宁无恙还不想让晋王派知道,带走章知达的是老皇帝派来的龙卫。
让晋王派的人在未知之中恐慌,想想还有点幸灾乐祸。
两人刚说完话,那边黄南明带着平县的所有人马,终于姗姗来迟。
庄石成与尚善暗中交流了一个眼神,抄起了武器。
“戒备!”
一瞬间。
前来投奔宁无恙的所有江湖侠客,甚至是宁家车队里的一些伤兵,全部以防备的姿态,面对着前来的黄南明等人。
原本想着袖手旁观,伺机而动的客商们,见状也纷纷暗中让自家的护卫,加入其中,随时予以帮助。
宁无恙能够为了他们而出头,他们绝不能作壁上观。
这个时候自扫门前雪,若是今晚不能让平县的官员认罪服法,下次他们的商队再经过平县,只怕这些人会变本加厉,把今晚的损失讨回来。
此时助他,既是利我!
黄南明坐在马背上,隔着老远,迎着火光,便看到一个犹如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般的少年,手持长刀站着。
那股肃杀之气,让坐下的马匹都变得骚动起来。
虽未见过,但仅凭传闻,黄南明便知道,那是金陵武举魁首,宁府三公子宁无碍。
那么站在宁无碍身边,那个站得犹如竹竿一样挺拔,但存在感并不强的少年,必定是金陵诗仙宁无恙!
眼见宁家两兄弟,与徐主簿站在一起,黄南明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右手勒紧缰绳,左手朝前一挥。
“布阵!”
“解救平县衙役,谁要是胆敢阻拦,杀无赦!”
黄南明知道徐主簿来到这里不是帮忙的,他特意先驾马冲到徐主簿与宁无恙之间,隔断两人。
手里的长剑指着紧握长刀的宁无碍。
“官府办案,任你金陵诗仙,也必须听从,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黄南明色厉内荏的大吼着,试图以气势震慑住宁无恙等人。
但他嘴里说着不客气,心里却门儿清。
宁无恙那可是圣旨钦点要去进京参加比试的,若他真的杀了宁无恙,只怕他的脑袋也要跟着搬家。
倒是能让宁无恙受些伤,可这小子的作派太过邪乎,完全没有文人该有的清高傲骨,反倒像个混不吝,不然的话,他手下那些做惯了扣押车辆的衙役们,也不会阴沟里翻船。
他不得不提防,他只是想让宁无恙受轻伤,宁无恙却会以重伤不愈来反击。
“这位便是黄县令,果然和我想象里的一样,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