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着:岸填太郎利用先前贿赂大兴官员一事,逼迫那些官员,帮助岸填太郎逃离东夷馆的要求。
以及黄翰林借了颜书圣字帖,因为没在岸填太郎约定的时间还回去,今早京兆府便收到黄翰林的各种罪证,连同陛下也亲自过问,已将黄翰林抄家查办。
最后提醒晋王,若是与倭国使者有往来,尽快切断其联系,避免倭国使者借机要挟,一失足成千古恨。
“倭国使者还想要挟本王?他但凡敢透露出这样的想法,本王就让他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晋王生气的原因,其实不是岸填太郎如何做,而是北狄人送来这封信提醒他,说明北狄人都知道了倭国使者送他美人,他还收下的事。
这不明摆着是让别人抓住了他好色的软肋吗?
由于此事发展得极快,再加上黄翰林与晋王府并无关联,周钰如果不是看到这封信,都不知道京城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周钰看了一眼处于气头上的晋王,一下子便明白了府中突然死了的双胞胎姐妹花是怎么回事。
他沉吟着分析道:“皇爷爷最近手头正紧张,这岸填太郎把刀子递给父皇,皇爷爷能不接着?有了黄翰林这样一个前车之鉴,只怕先前与这个倭国使者有来往的官员,昨晚都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的,幸好今日是公休,也不必担心皇爷爷看出来生气。”
这句话倒是让晋王心情舒坦了许多。
好歹他昨晚睡得很香。
这倭国使者只送了他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而且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哪怕岸填太郎闹到父皇那里去,他都可以说成是对方故意想往他身上泼脏水,祸乱皇族编造出来的。
他可与那些贪图财物的官员们不同。
“除了像黄翰林这种老学究,因为贪恋书圣字帖,被人拿到了短处,剩下的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可不会让那倭人捏扁搓圆,倭国使者使出这样一招昏计,他是嫌自己老老实实的呆在东夷馆不太平,想早点死了亡魂归乡吗?”
其实京城各方面,对于岸填太郎被囚禁在东夷馆里,并不关注。
谁都知道,大兴乃礼仪之邦,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更别提岸填太郎他们只是获得了大兴的一些机密情报。
他国往大兴派密探的事,也不是多么神秘难猜的事情,在晋王看来,父皇借机发难,不过是认为倭国那副逼着大兴人募捐的嘴脸太可恶,借此敲打倭国不要兴风作浪。
只要等到倭国的雀德大王收到消息,再上表一封致歉的国书,身为使者的岸填太郎,便能被释放。
只不过是倭国如今天灾还在持续,这个过程可能会久一些,但岸填太郎不缺吃喝,就在东夷馆里呆着,根本没有危险可谈。
“父王说得是,倭国使者这番举动确实十分异样,也不知是否东夷馆中有什么变故?”
听到周钰的问话,晋王白了他一眼。
并沉声喝道:“有什么变故,这件事我们难道要派人去东夷馆打探吗?万一被你皇爷爷的人发现,那可真是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为了避免岸填太郎讹上自己,下令诛杀那对姐妹花时有多么痛心,此时就觉得那岸填太郎有多么蠢。
好在就算对方蠢死了,也拉不了他当垫背,要死要活与他有何关系?
“父王,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人给你专门送这封信来,人来了也是来了,何不叫来问问?”
周钰早就想见识一下后院那恶犬的主人到底是何来路了。
他已是晋王府世子,与父王荣辱一体。
若父王出了任何意外,他都要接手父王的一切,包括父王结交的这些外部势力。
而晋王听到周钰的提醒,想到笛卡那多可不是一个八卦看热闹的人,也有些费解,对方特意派人送这封信的意图。
“你去把送信的人叫到书房来,除了甲初,剩下的暂且离开这个院子。”
哪怕周围都是信得过的家奴,晋王还是屏退了左右。
周钰见状,便知道其中的利害,紧张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深吸几口气,准备好了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他不知道父王到底与北狄的谁有联系。
但北狄人在皇爷爷彻查外来细作的前提下,还堂而皇之派人来送信提醒,其中一定另有文章。
父王被皇爷爷宠得有些目中无人,若不一留神,其下场很可能会步周安的后尘,他得代替母妃和周安,好好帮助父王。
不多时。
看狗护卫便领着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深灰色眼睛的阿毛走到了书房门前。
“王爷,送信的人带到了。”
书房门关上。
阿毛马上将脸上蒙着的黑巾摘了下来。
周钰看到对方的面容,眉头微锁。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阿毛右手握拳抵在心口处,朝着晋王鞠了一躬后,目光落在周钰的身上,又鞠了一躬,主动打着招呼。
“这位英年俊才便是晋王府的世子了吧?不愧是同胞兄弟,世子与安侯长相很相似。”
短短的一个打招呼,周钰便听出了许多明堂。
原来早在以前,周安便接触过